永璉終究還是沒能在接二連三發作的哮症中熬住。

原本說好的來圓明園避暑，現下也不得不提前回宮。縱然是已經回到宮裡了，可琅嬅依舊心傷不已。琅嬅的魂似乎還在外麵飄蕩著。即便是弘曆將永璉追封為端慧太子，也沒能讓琅嬅高興起來。

“皇後娘娘。後宮妃嬪都來了，端慧太子薨了之後您有些日子沒見各宮娘娘了。可是不能叫她們瞧見您如此容顏憔悴。”

琅嬅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鬢發鬆散。身上那件寢衣還是最後抱著端慧太子時穿過的那件。

“端慧太子。是本宮無用啊。怪不得皇上那日那樣生本宮的氣，原來，原來皇上早就要立本宮的兒子為太子的。”

琅嬅此刻才發覺自己在對端慧太子的教導上用錯了心思。

素練扶起琅嬅。“娘娘。一切都不晚。前幾日老夫人和您說的您定然還記得。老夫人說了，皇上在乎的是嫡子，隻要您一日是大清的皇後，這嫡子總是您的。

老夫人說了，隻要這皇後的位置是您的，其他的也都是您的。皇上當日為李金桂的事情責怪您，卻也叫您瞧清楚了，皇上在乎的是什麼。皇上在乎的是正嫡的名份，這隻有您有。”

琅嬅盯著素練。“本宮知道了。到底還是你跟本宮親近。王欽的事情是本宮不是。”

素練對琅嬅這份遲來的道歉很是感動。也有些心虛。

“娘娘可彆說這些，若沒有娘娘在，奴婢的老母親就無人照料了。奴婢侍候您梳洗，那日嘉嬪告訴您說貴妃有了身孕，貴妃這些日子時常來，但也沒告訴您。怕貴妃也有了其他心思了。”

琅嬅手中捏著一隻燒藍的簪子。“怪就怪哲妃，若不是她那日故意在眾人麵前摔壞蓮花手鐲，貴妃也不會這麼快有身孕。貴妃心裡多渴望一個孩子本宮清楚。她日常的就很喜歡錦瑟和永璉。

如今本宮的永璉走了，貴妃有了孩子。貴妃還如此小心，貴妃的阿瑪越來越爭氣。本宮跟前雖有嘉嬪在，可本宮總覺得永璉出事和嘉嬪脫不了乾係。

就算她告訴我貴妃的事情，那她早也可以說的，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才說。本宮如今也瞧真切了。與其單打獨鬥，不如聯合眾人。”

素練本在為琅嬅梳頭，聽的此話素練的手一抖，好在她反應極快的遮掩了。“娘娘思慮的很是。那今日貴妃來，娘娘可要試一試貴妃？”

琅嬅有些猶豫。

片刻後。琅嬅終於收拾齊整來到長春宮正殿接受眾人的請安。

因為永璉的事情眾妃嬪也不敢和琅嬅玩笑，隻想點個卯然後散了。可也有人就是要瞧琅嬅的難堪。諸瑛首當其衝。

“端慧太子殤了。皇上也似乎沒什麼心情來後宮了。這些日子見過皇上的姐妹們，不知皇上心情如何，我可有些日子未曾見過皇上了，害怕自己不會侍奉了。”

琅嬅這些日子沉浸在傷痛裡。沒有很關心後宮的事，皇帝雖來過幾次但都沒有留宿。她也不好說，眾人自然更不敢說。

見沒人應答。諸瑛便直接點名。“嫻妃，皇上昨日午後和你用膳的時候心情怎麼樣？”

如懿手裡捏著一枚杏子。她是這些日子裡為數不多見過弘曆的。“天威難測。我雖去陪皇上用了午膳，可也沒敢去揣測皇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種時候一句話說錯都是錯。諸瑛冷哼。“果然還是嫻妃會說話。我是不敢去見皇上了。不過有人去了，一會子就來，我再問問看皇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眾人疑惑。這屋子裡的人不都齊全的，還有誰？

“哲妃可是知道什麼咱們姐妹不知的，彆一個人高興啊？”阿箬心裡想了好一會終於鼓足勇氣發問。哲妃私下裡還有她不知道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