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雪 “是‘破雪刀’。”(2 / 2)

有匪 priest 3459 字 8個月前

李家寨的大木頭柱子反複有些承受不住大當家的劍風,一直在微微的晃動著。周翡往上瞄了一眼,當胸蕩開李瑾容一劍,隨即驟然改了身法,居然故技重施,又用上了鳴風的身法,好像打算強行爬上木柱子。

王老夫人歎了口氣——方才李瑾容一掌將她震下來,就是在警告周翡,真正的高手麵前,所有的伎倆都沒用,這小丫頭居然這麼快就不長記性了,恐怕要吃些苦頭。

果然,李瑾容似乎皺了一下眉,隨即將手中重劍的劍鞘往上一擲,那普通的寬劍鞘呼嘯一聲,快如利箭似的直衝周翡掃了過去,這回周翡大概是有了挨揍的經驗,瞬間鬆手,脫離了木柱,寬劍鞘重重地撞在了木柱上,將柱身撞得往一邊彈了開去,木屑翻飛……

而頂上的紅紙窗花也跟著一蕩,驟然脫離了小小的掛鉤,飄飄悠悠的就要垂落下來!

周翡在空中提刀下劈,砍在李瑾容尚未來得及落下的劍鞘上,同時借力縱身一撲,抓向紙窗花。

李瑾容一劍已經追至,周翡雙手提刀,整個人竟在空中彎折下去,強提了一口氣,將全身的勁力灌注在雙手上,隻聽“嗆”一聲,她手中的破刀難當兩麵催逼,當場碎成了四五段,落地的刀劍竟直直地戳進了摘花台的地麵下,李瑾容的重劍頓時偏了,周翡則風箏似的飛了出去,她一抄手正將那紅紙窗花撈在手裡,同時後背狠狠地撞在了旁邊的木柱上,嘴角頓時見了血,狼狽地滾了下來。

然而周翡卻顧不上疼,她擦了一把臉,把手中的紅紙窗花展開貼在地上,那是一張生肖小豬,憨態可掬地抱著個“福”字,衝她咧著嘴笑,周翡看了它兩眼,隻覺胸中一口鬱結多年的氣倏地散了,說不出的暢快。

她抬起頭,衝著幾步遠的李瑾容一笑道:“一張。”

李瑾容神色有些錯愕。

馬吉利張開的嘴就沒合上,良久,他低聲問道:“這是……”

王老夫人摩挲著木頭拐杖,說道:“是‘破雪刀’。”

真正的李家刀法,祖上傳下的殘本,老寨主花了二十年修完整,又隨著李瑾容闖過戒備森嚴的北大都而聞名天下,全篇九式,對修習者的資質、悟性乃至內外功要求都極高。

李瑾容問道:“誰教你的?”

她沒有傳過破雪刀,因為李晟使短劍,心性多思多慮少有果決,悟性也不夠。周翡則是長得有點像周以棠,骨架比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都要細,輕功自然得天獨厚,可是破雪刀戾氣深重,有“破萬鈞無當”之銳,不怎麼適合她,勉強為之,也得事倍功半,弄不好還會傷了筋骨經脈。

“看魚太師叔使過兩招。”周翡滿不在乎地跳起來,衝李瑾容伸手道,“娘,借劍使使。”

李瑾容看了看她,將手中重劍了過去。

周翡一把接住,回身刺向最近的一個守柱人,那守柱人還沒從周翡這“斷刀專業戶”的一招破雪裡回過神來,見她一劍捅來,本能地便要退避,誰知周翡隻是虛晃一招,讓過那守柱的弟子之後一躍而起,行至半空中將掌中重劍紮進了木頭柱子裡,自己翻身踩在了劍柄上,一墊腳便將鉤上的紅紙窗花摘了下來,兔起鶻落一般,守柱的弟子全程沒反應過來。

周翡將兩張紅紙窗花遞到馬吉利麵前交差。

馬吉利嘴角一抽:“第二根香還未燃儘,你怎麼就下來了?”

周翡奇道:“馬叔,不是你說兩張就行麼?”

馬吉利:“不錯,可是……可是這個,我寨中弟子一輩子隻上一次摘花台,每個人的成績,秀山堂中都有記錄多少,你可明白?”

以後和後輩人吹起牛來,說“我當年在摘花台上摘了十五張紙窗花”——不用問,這必是當年同輩人中的佼佼者。

“當年秀山堂考校,我摘了兩張,總算過關了”——這一看就不怎麼樣,搞不好是賄賂守柱的師兄師姐才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的。

周翡很隨便地一點頭:“就記兩張唄。”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是十足傲慢狂妄,言外之意仿佛在說“這有什麼好吹的”?李晟先前看她神色還有點複雜,聽到這一句,臉色頓時綠了,若不是大當家還在摘花台上站著,幾乎要拂袖而去。

李瑾容從摘花台上下來,衝馬吉利道:“名牌就勞煩馬兄了——你們倆跟我過來,王老夫人有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