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說什麼呢?”三阿哥不可置信地看著齊妃,“誰做皇……誰做太子全要看皇阿瑪的意思,否則可是亂臣賊子!”
齊妃知道自己是慌亂間口不擇言了,嚇得往外看了好幾眼才略略放心:“你這傻孩子,你非嫡子,又素來不得你皇阿瑪喜歡,後麵你的弟弟們可一個一個的出世了,你又該如何自處啊?”
三阿哥徹底糊塗了,哆哆嗦嗦地說:“那,額娘要做什麼?”
齊妃的眼神驟然狠毒起來,看著三阿哥的表情激動地扭曲了:“你放心,隻要有額娘在,誰也不能擋了你的路,額娘要你順順當當地坐上龍椅,沒有人能阻擋你和額娘……”
三阿哥不由得後背一片冰冷,他仿佛不認識齊妃了,一邊搖著頭念叨著“不”,一邊扭頭跑了出去。
齊妃甚至沒來得及追,三阿哥就跑沒影兒了,暈頭暈腦之間也不知怎的就一頭撞在了一人的身上。
“哎喲!”那人痛呼一聲。
三阿哥這才回過神來去看,趕忙抱拳行禮道:“安娘娘萬福,兒臣莽撞了,安娘娘無礙吧?”
“不妨事的。”安貴人揉了揉肩膀,笑著看著三阿哥,“三阿哥這是做什麼呢?在宮裡也……三阿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三阿哥這才感覺到臉上已經一片冰涼,不由得用力蹭了蹭臉,安貴人看了看周圍,說道:“前頭就是延禧宮了,如果三阿哥不介意的話,就去延禧宮淨麵歇息片刻吧,不然這樣叫旁人瞧見了,豈非要生出許多是非來?”
三阿哥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不好見人,於是拱手道:“那兒臣就多謝安娘娘了。”
到了延禧宮,安貴人讓菊青端來溫熱的水和帕子,服侍著三阿哥淨麵,又端上來了茶水點心,繼而就讓她到門口守著去了。
“我這兒沒什麼好茶,自是比不得齊妃娘娘那兒的,三阿哥彆嫌棄,就當潤潤喉嚨罷了。”安貴人溫柔地替三阿哥斟上茶水,又將果子點心向他那邊兒推了推。
“多謝安娘娘。”三阿哥端起茶盞,猛然又想起自己去了長春宮那麼久,齊妃連一盞茶也沒想起叫自己喝,又不禁紅了眼眶,他看著慈眉善目的安貴人,忍不住訴苦道,“安娘娘,額娘不喜歡我分府彆居,兒臣與額娘吵了一架,額娘以後是不是都不喜歡兒臣了。”
安貴人端起自己的茶盞呷了一口,好整以暇道:“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莫說是親額娘了,三阿哥隻瞧敬妃娘娘待弘康之意便可知,天下就沒有希望孩子過得不好的額娘,齊妃娘娘隻是舍不得三阿哥罷了。”
想到這兒,三阿哥的情緒才慢慢穩了下來,又想起自己剛才的不孝行徑,不由得有些內疚。
安貴人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三阿哥與我有緣,我也與三阿哥說些心裡話吧,我的身子太醫說過是不會有孩子的了,但我也知道,這後宮裡所有有阿哥的嬪妃,沒有一個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做太子的,想來齊妃娘娘也是如此吧。”
“是。”這並不是什麼絕世秘密,三阿哥知道,就連遠在圓明園的四阿哥恐怕也想著這美事呢。
“我明白齊妃娘娘的意思,也覺得齊妃娘娘所為無不妥,我願意與三阿哥結這個善緣,也不過是希望以後三阿哥如若有大造化,能讓我吃飽穿暖也就是了。”安貴人的話聞者可憐,三阿哥本就是個心地純良的,更是聽著心酸。
“安娘娘何出此言,安娘娘一向都是與人為善的,無論哪位兄弟有來日都不會為難安娘娘的。”三阿哥寬慰道。
“三阿哥是好孩子,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拚著被齊妃娘娘不喜也想同三阿哥說接下來的這些話,三阿哥,無論你受聽不受聽,就當是一個沒有來日的可憐娘娘對你的一番善意可好?”安貴人紅著眼眶看著三阿哥。
“安娘娘請講。”三阿哥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