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好,旁的娘娘小主也好,在這紫禁城裡待久了,心思再純良的也會生出旁的心思來,何況齊妃娘娘已經入宮這許多年了。”安貴人揩了揩眼角,緩緩道,“隻是三阿哥啊,如若你真的為齊妃娘娘好,為著自己好,如果知道齊妃娘娘行事不妥,還是多勸著些吧,畢竟做事無論多隱秘,還是會被人發現的,如若依照東窗事發……”
話不必每次都說滿,三阿哥從小就在皇宮裡長大,見慣了皇上的為人處世,果然聽安貴人說完就肅穆起來:“安娘娘可是知道什麼了?”
安貴人起先不肯說,可三阿哥一再追問,安貴人才含糊道:“前些日子韶嬪娘娘送給七阿哥一件兒小衣裳,可莞妃姐姐剛回了永壽宮就著人將著小衣裳裁成兩半,一半送進承乾宮燒掉,另一半……送進了長春宮。”
三阿哥傻了,直勾勾地看著安貴人,張嘴就感覺嗓子都黏在一起了:“那,衣裳,有何不妥?”
“這我如何得知?隻是莞妃姐姐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了,當時三阿哥正在替皇上辦事,眼看著是被皇上看重的,如果這時齊妃娘娘出事,豈非耽誤了三阿哥?於是莞妃姐姐隻告訴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心疼阿哥,就把這事兒掩下來了,連齊妃娘娘也沒被責罰。”安貴人紅著眼睛看著三阿哥,眼見三阿哥魂不守舍,就慢慢起身福下去道,“三阿哥,我與莞妃姐姐情同姐妹,合宮皆知,我隻是不想姐姐有恙,並非挑撥阿哥與齊妃娘娘的關係,請阿哥明鑒。”
“安娘娘快快請起,您是兒臣的庶母,這不是折煞兒臣嗎?”三阿哥連忙去扶安貴人,“安貴人的心思兒臣明白了,兒臣感念您,莞娘娘和皇額娘待兒臣的心,兒臣以後一定不會與額娘同流合汙的,兒臣也一定會多多勸阻額娘的。”
安貴人紅著眼睛笑了,親自送三阿哥出去後,菊青才跟回安貴人身邊,小聲道:“多虧延禧宮素來沒什麼人來,否則奴婢真怕有人看見呢。”
“富察嬪剛死沒幾年,宮裡的人都還記得呢,誰會沒事兒往延禧宮來呢?”安貴人冷笑一聲,轉身回屋了。
心裡亂成一團麻的三阿哥在宮裡遊蕩著,他不知道是否該去皇上那兒揭發齊妃,理智告訴他做錯事應當付出代價,可那到底是他的生母,叫他就這麼大義滅親他也實在張不開嘴。
“三阿哥?”在禦花園裡散步的莞妃看見迎麵走過來失魂落魄的三阿哥,忍不住開口道,“這個時辰你怎麼在這兒呢?”
三阿哥一看見莞妃,就有些心虛,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兒臣給莞娘娘請安,莞娘娘萬福金安,莞娘娘送給兒臣的賀禮兒臣十分喜歡,多謝莞娘娘美意。”
“做什麼這麼客氣呢?”莞妃輕笑著看了看周圍,看向旁邊的小涼亭說,“去那兒坐坐吧,本宮不好久站。”
“那兒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落座,莞妃就笑著看著三阿哥:“本宮每次見到阿哥,就總忍不住想七阿哥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呢?隻盼著如阿哥一般孝順就好了。”
“莞娘娘謬讚了,七弟自是要比兒臣強得多的,兒臣最是愚鈍了。”三阿哥撓了撓後腦勺,羞澀道,“兒臣聽聞此次皇阿瑪欲立兒臣為貝勒,還是莞娘娘替兒臣說項的,兒臣在此多謝莞娘娘了。”
“不過是受皇後娘娘所托罷了,阿哥這可謝錯人了。”莞妃輕笑道,“況且,本宮也不是平白無故賣阿哥這個好的,七阿哥年幼,本宮肚子裡還有一個,三阿哥是長子,以後他們都要倚仗阿哥照拂呢。”
三阿哥感動地看著莞妃,又想起齊妃的所作所為,忽的起身跪下道:“莞娘娘,兒臣多謝娘娘大恩大德,寬恕兒臣額娘。”
“快快請起。”莞妃叫浣碧去扶三阿哥,她與皇後早就籌謀好了,這三阿哥最是個純良的,於是她如皇後所教言道,“本宮哪裡是寬恕了齊妃,不過是看在阿哥的麵子上,三阿哥如何孝順我們最是知道的,如何舍得阿哥被齊妃連累呢,隻盼著齊妃以後不要再錯了心思,本宮也不願意後宮生事端啊。”
三阿哥感激不儘,再三拜謝後才告退,莞妃與浣碧對視一眼,輕輕笑了,此事……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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