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黯彆開眼不看她：“第一次做，做的不好。”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又道：“要不，我再去重新買一件吧。”

千螢忽然攔住他，說：“不必了，我喜歡這件！就算有人用千金來換，我也不換。”

*

原本的國師府，也是現在千螢和沈初黯的家。今日這裡裡裡外外都掛上了大紅燈籠。

街坊鄰裡都高高興興地過來向他們賀喜。

他們都信了千螢的說辭，以為沈初黯還未成完婚就生了病，如今已經痊愈，自然要補一場成婚之禮。

濯纓和葉珩也來了。

他們的賀禮是一盒芙蓉膏，美其名曰要讓沈初黯日日塗抹，可以永葆青春。

沈初黯看著他們的賀禮，黑著臉，一言不發。

濯纓笑道：“我們這是為你著想。”

她悄聲說道：“千螢妹妹的壽命那麼長，你若是老得太快，她說不準就看上彆人了。”

千螢在蓋頭下麵偷偷地笑，但她不敢笑出聲，隻說：“你們彆逗他了，他不禁逗，很容易當真的。”

幾個人又笑了一會兒，才發覺快到吉時了。

這時，李恒朝他們走了過來，他的臉緊繃著，還掛著一個勉強露出的笑容。

可以說這間院子裡，隻有他一個傷心人。

自從他起身，沈初黯就一直警惕地盯著他，眼神浮現出消失許久的威脅和警告意味。

仿佛隻要李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沈初黯隨時能活剝了他。

千螢抓住沈初黯的手臂，小聲安撫：“彆嚇著人家。”

沈初黯回過頭，看著千螢，無害地笑了笑。

李恒端著一杯酒，走到他們麵前。他舉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儘，說道：“千螢妹妹，要永遠幸福。”

沈初黯也舉起一杯酒，咬著牙說道：“多謝。”

李恒知道自己此刻不受待見，於是便轉身離開了。

沈初黯無聲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吉時已到，兩個人拜了堂，沈初黯沒有留在外麵招呼賓客，而是讓濯纓和葉珩他們去應付。

濯纓跟葉珩抱怨道：“這種事也能推給我們，他也太急切了吧。”

葉珩了然一般笑道：“他這是除了千螢之外誰都不在乎，如果不是千螢喜歡，他可能都你我都不願意請。”

濯纓歎息道：“他們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挺好。”她說罷，便應付賓客去了。

*

千螢在洞房裡坐了一會兒，覺得頭上的冠太重，便拿下來扔到一邊，鞋也不脫就躺在床上，喘著氣說：“累死我了！成個親竟然這麼累！以後再也不成了！”

房間的門忽然從外麵被推開，沈初黯走進來，問道：“你還想再成？”

千螢沒料想他這時候會進來，心虛地問：“你不是應該在前院嗎？怎麼過來了？”

沈初黯冷哼一聲，說道：“我若不來，怎麼知道你還有這種心思？”

千螢摟住他的胳膊，乖巧地蹭了蹭，哄道：“就是隨口一說，你彆當真嘛。”

沈初黯順勢在床邊坐下，將她摟進懷裡，久久不言。

就在千螢快睡著的時候，沈初黯忽然開口：“如果我老了，你真的會喜歡上彆人嗎？”

千螢猛地驚醒，意識到這是一個死亡問題，如果回答不好的話肯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她笑嘻嘻地說：“這怎麼可能？你要對我有信心，我親手捏的身體，哪有那麼容易會老？”

沈初黯：“……”

他皺著眉，一本正經地說：“不要打岔。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千螢無奈，正色說道：“真的不會！因為我也會老。”

沈初黯一愣，問道：“為什麼？”

千螢如實道：“因為我想讓你回來，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呀。我把我的壽命分你一半，剛好，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她笑著看他：“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沈初黯再也按捺不住，俯身便吻住她。

千螢著急地喊道：“這還沒到晚上呢！”

沈初黯沙啞著聲音說：“等不及了。”

他迫不及待要守著她，和她一起度過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