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足夠強大就好了。

要是她再勇敢一點就好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聲響。直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刺穿她的耳朵，她回過神來，從水缸後麵露出一個眼睛。

肥頭大耳的妖怪正在追殺一個小姑娘。

剛才她被隔空打了一掌，現在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她流著眼淚，驚恐的眼神中還帶著哀求的意味。

妖怪大笑兩聲，當即又是一掌，破空而去。應該是覺得無趣，所以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若中了，定能一擊斃命。

小姑娘在驚慌之下，連忙抬起袖子擋在眼前，然後等待那一掌的到來。

但她閉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試探性放下衣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她看到一個奇怪的姐姐擋在她麵前，硬生生替她挨了一掌。

她的聽力一向很靈敏，所以敏感地捕捉到一聲低不可聞的悶哼。

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姐姐，你受傷了。”

千螢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來，“快跑！”有沈初黯的護體法力在，她隻受了輕傷。但這也印證了，這個妖怪的妖力極強。

出手傷人的妖怪也來了興致，盯著她們的背影笑了起來：“有趣。”

然後他像貓捉老鼠一樣，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

……

鼠妖、狐妖、蛇妖等十幾個大妖把沈初黯團團圍住。他們很清楚，這些人裡麵隻有他一個能打的。

“今天來的竟然都是各部族的王，沈某一介凡夫，何德何能，值得幾位妖王前來圍剿？”沈初黯不慌不忙，仍然麵帶譏誚。

狐妖胸有成竹地笑道：“妖神大人吩咐，自當萬死不辭。”

沈初黯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疑道：“妖神？”

“要是真的有什麼妖神，他為何千餘年來從未現過身？如今有人說自己是妖神，你們就信？未免太過愚蠢。”

此話說完，說話的人才現身。

是塵歸雪。

他帶著幾十個道門弟子出現在半空中。

狐妖冷笑道：“你當我們是傻子？我們妖族，自然有辨認妖神的法子。妖神身受重傷，閉關千年，如今出山，定能帶領妖族重振旗鼓。你們這群無恥的人類，欺壓妖族已經夠久了。該歇歇了。”

塵歸雪：“師弟，你帶十幾個人去救人。剩下的，跟我迎戰。”

說罷，他拔出擁鳴劍，動作行雲流水地跳進包圍圈。

他擋在沈初黯身前，不無嘲諷地說道：“需要我保護嗎？”

“……”

沈初黯翻了個白眼：“不需要，謝謝。”

塵歸雪笑得溫和：“許多天不見，沈大人弱了不少。”

沈初黯微笑：“比你強就好。”

他們打架，搞得人間天昏地暗。不知過了多久，雲鶴門門主謝音塵出麵調和，那些妖怪才偃旗息鼓。

塵歸雪也收了劍，趕去救人。

沈初黯回到剛才那個角落找千螢。

……

千螢不知道挨了這頭豬妖多少掌，雖然傷得不重，但是哇哇吐血。

被她護住的小姑娘都被嚇到了，“要不你把我放下，自己跑吧。能多活一時半刻的，已經很好了。”

千螢胡亂地抹掉臉上的血，“彆說話了，節省體力。”

那豬妖就像在跟她們玩捉迷藏似的，滿意地看著兩人拚命逃竄，東躲西藏。

忽然，她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知知？”他的語氣中帶著驚訝。

……

沈初黯移開水缸，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千螢。

她有些焦急地問他：“怎麼樣了？你沒受傷吧？”

“沒事，彆怕，妖怪都跑了。”沈初黯將她扶起來，“我們回去吧。”

她點頭：“好。”

沈初黯在前麵走著，她忽然從身後環住他的腰。

他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響，仿佛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

她抽回左手的時候，沈初黯低頭看了一眼。

隨即，一把匕首從背後插.進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