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嘴邊。可他雙唇緊閉，怎麼都喂不進去。

“不喝水，怎麼行呢？”

她一咬牙，捏住他的臉，凶狠地掰開他的嘴，將水都倒了進去。

沈初黯被水嗆到，拚命地咳嗽。

千螢忽然就手忙腳亂起來，連忙用袖子幫他擦嘴。

就這樣折騰了一宿，千螢累得不行，就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來時，剛伸了一個懶腰，就看到沈初黯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又驚又喜，喊道：“你醒啦！”

沈初黯嗓音低啞：“沒被燒死，卻險些被你折磨死了，能不醒嗎？”

千螢歪頭：“我什麼時候折磨你啦？我可是在照顧你！”

沈初黯咬牙切齒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非常合理地懷疑，她是借機報複。

沈初黯又開始咳嗽，她便扶起他，拍他的背，但用的力道重了些，讓他咳得更厲害了。

他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說道：“要不然你還是去照顧一下彆人吧。”

“行嗎？”

千螢板著臉：“不行！我就是要讓你吸取教訓，你口口聲聲說我逞強，你又好到哪裡去了？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把我推出去！”

沈初黯瞥她一眼：“你礙手礙腳的，留下來隻會給我添亂。”

千螢又加重了力道，險些將他拍下去，“那我走了，沒人礙你的眼，你怎麼還傷成這樣？”

沈初黯兀自躺下，感歎道：“自然是時運不濟。”

就在這時，塵歸雪打開房門，走了進來。見他來了，千螢猛地移開手，離他遠了些。

塵歸雪還是看到了她的動作，眼神一暗，但還是淡淡笑道：“這是醒了？”

“要不要下樓吃個早飯？吃了飯，才好吃藥。”

沈初黯從床上坐起，看了千螢一眼，說道：“好。”

———

他們幾個人在樓下找了張桌子坐下，因為是時辰尚早，所以人很少。

幾個店小二圍在一起，坐在桌子上打著瞌睡。他們坐下以後，客棧老板挨個敲他們的頭，將他們叫醒。

一個小二站了起來，眯著眼睛走過來，問道：“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千螢沒在客棧吃過東西，所以張口就來：“糖葫蘆！”

小二愣了一下，如實說道：“不好意思客官，我們這兒沒有。”

塵歸雪笑道：“客棧確是不賣這些的。”

“那就隨便來一些吧。”

小二強打著精神，“好嘞，客官！”

沈初黯端起一杯茶，問道：“你們找到書仙筆了？”

千螢點頭：“找到了。我們走了以後，你跟無孽發生了什麼？”

沈初黯又咳了兩聲：“還能發生什麼？就是打了一架，隻不過他比我慘一點。”

濯纓：“書仙筆找到了，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雲鶴門既然信不過我，就讓他們派個信得過的來。沈公子，命簿上的第一個名字，你可以說了吧？”

塵歸雪也道：“命簿上應該也有寫，他們現在在何處。拿到了書仙筆，也該啟程去下一個地方了。”

沈初黯淡然道：“萬妖窟，瑩瑩。”

濯纓聽到“萬妖窟”這三個字，將手中碗筷猛地一摔，站起身來，“你說什麼？”

“萬妖窟？”

沈初黯看穿一切：“是啊。你還想功成身退嗎？”

濯纓將手中的劍拍在桌子上，將剛端上來的盤子和碗砸得稀碎：“不必吃了，我們即刻動身。”

千螢看著滿地的殘羹，一臉惋惜：“我一口還沒吃呢！”

隻有塵歸雪還有些冷靜：“這萬妖窟的位置非常隱蔽，而且層層關卡，我們很難進得去。而且在那些妖的地盤，我們行事會困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