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樺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沈兄,你在開玩笑吧?這滿園子如花似玉的世家姑娘你看不上,反而看上了一個灑掃的粗使丫頭?”
說完,他就遠遠打量起千螢來,隻見她雖然還在掃地,卻明顯還在拿那掃帚撒氣。
好看......是挺好看的。
就是這家世出身,實在是拿不出手。
沈初黯拿起桌上僅剩半杯的茶水,仰起頭一飲而儘:“各花入各眼,李兄你不懂,我就喜歡這種類型。”
說著,他懶散地往椅子上一靠,手中折扇輕輕扇著,倒真的挺像一位紈絝風流的公子哥兒。
李樺雖然替他的沈兄扼腕歎息,但還是勉強說道:“既然沈兄喜歡,那我也隻能儘力而為了。不瞞你說,我剛好與這倚春園的管家有些交情,我將他喊過來便是。”
進了倚春園就一直沉默的塵歸雪忽然開口阻止:“等等!”
李樺和沈初黯都向他投以詢問的眼神:“怎麼了?”
塵歸雪有些拘謹地直起身,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不知......李兄能否也給我牽個線?”
聞言,李樺瞬間來了興致:“陳兄,你喜歡哪一個?”
塵歸雪用手指了指。
李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頓時眼前一黑,他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馬上就要崩塌了。
“你...你們......”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會看上灑掃丫頭,而且還想兩個人搶同一個。
沈初黯手中的折扇忽地停住,眼眸一動,火藥味兒十足地瞥了塵歸雪一眼:“哦?我竟不知道,塵兄也好這一口兒。既然這樣,隻能看那位姑娘更喜歡哪一個咯?不過我是要提醒塵兄一句,你家世顯赫,若是讓令尊知道你的心思,不僅不會同意,怕是還會生出諸多事端來吧。”
不知是不是李樺的錯覺,聽到這句話後,塵歸雪身上的拘謹忽然消失了一瞬。
他淡淡一笑:“這就不牢沈兄費心了,我自己的家事,自己會處理。”
李樺聞出他們話中明裡暗裡的火藥味,連忙打起了圓場:“我先將她叫過來。”
他喊了倚春園的管家過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剛才給我們送茶水的小丫頭,不小心將水潑在了我朋友身上,他這一身衣服名貴得很,不知管家能否帶她過來,我們也好打個商量。”
管家心中一咯噔:“李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那丫頭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行事也粗心,可畢竟年齡還小,不是有意的。要不這樣,這位公子的衣服多少銀子 ,我替她賠給你,公子就彆為難她了。”
李樺也沒想到平日裡摳摳搜搜的管家忽然變得大方起來,他本以為此話一出,管家就會立刻押著人來見他。
他尷尬地咳嗽兩聲:“您老放心,我們不會為難她的,也不會叫她賠錢,隻是想叮囑她下次小心。”
管家賠著笑臉離開,朝千螢走去,見了她就大聲喊道:“你一天不給我惹麻煩會死啊?就差一點,我要賠的錢都能抵得上你一年的薪水了!再給我惹事,就等著在我這乾一輩子吧!”
“你去給那邊的客人賠個禮道個歉,快去!”
千螢一愣,隔著很遠瞪了他們一眼,她都這麼慘了,被迫在這打雜,竟然還要找她麻煩。
千螢隨手把掃帚一扔,怒氣衝衝地朝那邊走去。
管家指著她的背影氣得發抖,心疼得撿起地上的掃帚,“來這麼幾天,掃帚都壞好幾個了!簡直是入不敷出!虧死了!”
李樺見她過來,猛地站起身,笑道:“你可來了!快坐下,喝杯茶!”
千螢:“?”
什麼情況?
她剛想發火,結果迎上了他的笑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喝什麼茶?我不是來道歉的嗎?”
李樺給沈初黯使了個眼色:“隻是一個托詞罷了,實際上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沈初黯卻隻冷眼旁觀,不動聲色。
李驊見自己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尷尬地摸摸鼻子。
他坐下,又站起來,識相地說道:“你們先坐,我去彆處轉轉。”
他走以後,千螢有些莫名其妙地問:“你們整這一出,是要乾嘛?”
沈初黯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對塵歸雪說道:“塵兄,你書院裡不是還有些書沒看完嗎?若是完不成,明天夫子是要罵人的。”
塵歸雪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千螢和沈初黯一眼,默默起身離去。
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初黯用折扇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漫不經心道:“坐過來。”
千螢沒理。
沈初黯忽然皺起眉頭,捂著胸口,神色痛苦。
好刻意的演技!
但沒辦法,千螢翻了個白眼,還是挪了過去。
她指著他的臉,語氣嘲諷:“你眼角那朵花呢?怎麼不給她們看看?”
沈初黯還維持著剛才那個動作,咬牙道:“沒有花都已經很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