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嶽道：“因為他做了太多壞事，殺了太多人，引來了怨靈和邪祟。”

白慕承跌坐在椅子上，過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大笑起來：“李道長，既然你這麼厲害，能不能替我把他的魂招回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她看看，他的真麵目。”

說完，他又繼續大笑。

本來白慕承隻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因為李嶽的師傅明令禁止他使用的禁術，便是招魂之術。

其實他對這個禁術好奇了一輩子，一直想試試它是不是真的能招來人的魂魄，還是隻是故弄玄虛？

若真的能招魂，那他李嶽的名字就會名揚天下，被萬世傳頌。

正巧這個阿煦又是大奸大惡之徒，就算能入輪回，肯定也不是好人家，自己把他從陰間拉回來，說不定還能讓他少受些苦。

越想他越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揚名立萬、名垂青史的機會。

天賜良機，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那之後，他便開始用心籌備起來。

***

“我大概準備了快一年的時間，有一日，少爺請了戲班到府上表演。他們都聚在前院聽戲，隻有我一個人留在後院。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若是他真的回來了，也能像少爺說的那樣，跟阿寧見上一麵。”

“招魂之術進行到最後幾步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但那時我已經控製不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魂魄一點一點地出現在我麵前。”

“後麵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我那時也沒想到，招魂之術雖然能將死去的人召回人世，但卻會抹除他的記憶，控製他的神智，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惡鬼。”

“那一天，白家所有人都死了。我拚儘了一生的修為，才保住一條命。這也許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千螢道：“嗬，你隻是沒了修為。但是有無數人因為你丟了性命。不僅如此，你還讓他親手殺死了那些自己拚死也要保護的人。”

說完，她譏諷地笑：“你真不愧是那個老東西的後人。”

李嶽問道：“難道你認識我師傅？”

千螢一臉疑惑：“不認識啊。怎麼，認識他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

李嶽：“......”

塵歸雪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著，這時候也忍不住開了口：“這樣的執念，恐怕不是輕易能化解得了的。”

段胥在李嶽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走了，應是不敢再聽下去了。

他若有意要藏，他們也很難要找到他在哪了。

千螢也發起了愁，歎氣道：“這可怎麼辦呀？”

想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激動地問李嶽：“這麼說，你那個小孫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你能把他帶這麼大，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吧。我剛才也發現，段胥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一樣。”

李嶽的身子顫抖了兩下，有些戰戰兢兢地說：“你猜的沒錯。他其實是阿寧姑娘和白家少爺的孩子。我拚儘全力，也隻能保下一個孩子的命。”

千螢聽了，有些咬牙切齒的：“好啊，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條：讓一個孩子從小就失去的雙親。”

塵歸雪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忍，但卻覺得自己沒立場說些什麼。此事也已經過去多年，再沒有改變的餘地。

所以他說：“如果他的執念實在化解不了，我們也隻能硬碰硬了。”

濯纓不認同他的觀點，笑著反駁：“你和你師傅一樣，為了什麼所謂的天下太平，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他都已經這麼慘了，你多給他一點時間不行嗎？”

千螢附和道：“他們修道之人就這樣，雖然的確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但他們所謂的道，我也不敢苟同。”

說著，她發現自己今天針對他針對地有些明顯，於是儘量找補道：“不過呢，塵道長和那些道貌傲然的偽君子還是有點區彆的。至少，你是真的正直。”

哪知這話剛說出口沒多久，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左後方吹起了冷風。

她扭頭一看，原來沈初黯就站在那裡。

她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突然在心中感慨：這一切，看來都是命啊。

還沒等她感慨完，沈初黯就突然抓住她的袖子，將她往後扯了扯。

“你做什麼？”千螢回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