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再睜眼看見的不是黑白無常也是地府閻王,誰知道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漆漆的空間裡,周圍除了一團又一團紫色的光點之外什麼都沒有,除了沒有鬼哭倒是和地府沒多少差彆。自己的身上還穿著之前白T和牛仔褲經典直男出門套裝。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好在當他有意識地主動探究外界地時候便能夠看到外麵的情況,聽到外麵的聲音。
剛看到外界,便瞅見一團雷光朝著自己撲過來,他下意識地往旁邊跑去,回過神發現自己似乎是到了某個人的頭發之間。他分不清是自己變小了還是那人變大了。又聽那人驚訝自己居然知道躲,心中忿忿道是人見到雷劈哪有不知道躲的!那人手動了動,他便覺得天旋地轉,不知所措,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他逐漸回過味來,人見雷躲,動物見雷躲,都不奇怪,除非他已經不再是人類或一般活物。
又聽見那人說要將自己融化了,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沒人權的小物件。從那人眼睛裡的倒影,他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了一枚戒指裡。眼下除了在這個器物空間內走動,就再沒彆的地方可去。
可是他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現在肚子空空,手腳也有些無力,也就是說,他雖然被困在這枚戒指裡,卻還是要吃東西的,暫且不知能否進化成能那種吸食靈氣的高級物種,那就隻能吃現實的食物。
可這四周,先不論有沒有吃的,就算是有,他雖然能操縱戒指動,卻沒法從戒指裡出去,也沒法自己叫食物進來,哪怕是口水流儘也隻能乾瞪眼。
為了不讓自己孤零零地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餓死,他隻能在戒指裡做著蹩腳的狗爬姿勢,費儘力氣在地上刨了一個“心”來聊表“真情”,向這個視雷劈如無物的人儘獻忠心,妄圖抱上大腿。
“這個形狀?難道是紫心宗丟下的東西?”江遠打量著正在土堆旁默默放光的小戒指,這戒指除了能發紫光就是不停的抖,外表看著倒是平平無奇,不像是在煉器大師手下精細雕琢過的樣子。可若說是其他煉器宗派,又絕對沒有能力打造出這樣能通人性的器物,即便是紫心宗,成功做成的能與人心神溝通的東西也不過寥寥幾件,哪一件不是剛問世就被各個大宗包搶了去。
江遠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這東西通了靈,會不會說話暫且不談,若是被其他人撿走了,保不準用些手段,就將他今日獨自承接雷暴的事情抖落出去,那他一直費心隱藏的實力和底牌就全都要暴露了。
看著這個小東西賣力地表演,現在要真把它一下子燒成灰,倒有點舍不得了,畢竟一整個大陸也沒有幾個,想來這戒指也不像它看起來那麼簡單。
於是江遠不再猶豫,彎腰將戒指撿起來施了個低級的清潔術,比了一下將它戴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剛好合適,一抬手垂眸就能看見。他又想起世間器物認主莫不以血為誓,便從左手指尖逼出一滴殷紅的血珠,緩緩的塗抹在這戒指中間。
隻見戒指吸收了江遠的血液後,周邊一直穩定放射的紫光漸漸黯淡,如今看來真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枚戒指,就算說是舊貨市場打折買的都是抬舉它的外表了。
江遠哪知道林隨月縮在戒指裡就快要嚇哭了。
他隻看到這人手指一蓋,自己這小窩突然變得血紅一片,然後周遭原本安安分分的黑色瞬間像濃霧一樣聚攏起來,把周遭的紅色一點點的吞噬殆儘。
黑色的濃霧在林隨月身邊快速的流動,吞了空間內的紅色之後又吞掉了黑洞洞空間裡除了林隨月之外唯一有生氣的紫色光點。現在這片空蕩蕩的戒指內部除了林隨月的呼吸聲和黑霧流動的風聲之外再沒有彆的聲音了。
好在他已經成功抱上了這個人的大腿,能借著這個人的手起碼先離開這個光禿禿的地方。
林隨月感知到自己在隨著外麵的人移動,他隻能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外界不算多美妙的景色,儘力忽略自己獨自身處黑霧中的恐怖事實,也忽略肚子裡咕咕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