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酒為令,以詩為情(1 / 2)

東風輕柔而過,吹拂在人們臉上毫無痕跡,不痛不癢。

安慶王府的獨庭涼台上坐滿了各色人物,眾人把酒言歡,談笑風生,好一個春華正茂之景。

席間,幾乎所有人都是興致昂揚,歡悅談笑。

唯有幾人麵上雖洋溢笑意,卻滿腹惆悵,旁人大致是看不穿他們此時此刻真實的內心。

韓熠身旁的易夢詩正是如此,她小心謹慎地隱藏著心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旁人與她歡笑,她就客套回應,儘量做到不讓他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這裡。

她的目光時而飄散到遠處,時而聚焦在手邊,她心態焦灼,真的很想立馬逃離這裡,可又沒有這個勇氣。

“怎麼了夢詩?怎麼發起呆來了?”

韓熠本在和盛景賢他們飲酒歡笑,忽然轉到她這邊,關心地問道。

易夢詩不希望他過多關注她這裡,隻輕微地搖著頭,唇角掛著一抹寡淡的笑容。

她這般低調,但在韓熠眼裡隻以為她是興致不振,少年想博心上人歡心,於是深色的眸子流轉到好友那邊,使了一個眼色給他們。

盛景賢和盛明煬與他多年兄弟,自然一眼就能讀出他眼中的意思。

那兩人偏了頭去和盛銘元說了幾句,安慶王世子盛銘元看了兩位堂哥一眼,再看向韓熠和其身邊的易夢詩,明白怎麼做了。

盛銘元優雅起身,麵對來賓提議道:“各位——各位——今日這席上有好酒,座上有才人,那咱們怎麼能少了助興節目呢?”

此話一出,下麵左右兩旁席位上的人紛紛來了興趣,眾人暫且停止各種娛樂,期待的瞳眸統一看向盛銘元,靜等著他的下言。

“既然有酒,那就少不了行酒令了。”

眾人一聽是行酒令,各個露出喜色,一身興奮。

盛銘元在眾人低頭耳語之際,已喚來府中下人備好酒令要用到的物品。

當看到其中一個下人拿著一團繡球花,眾人立馬心領神會這酒令的規矩,個個都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易夢詩定睛看著盛銘元手上的彩色繡球,看來他們這是要以此球為號,繡球傳到誰手上,誰就要對出令官的詩句和對子。

“嗯,這是第一輪,那我們就先來個簡單一點的,以日月為題,作詩一首……”

盛銘元說完第一關的規則,便拋出手上的繡球。

繡球離開他的手,一邊的王府下人即刻開始擊鼓,那彩色的繡球在眾人之間瘋狂傳遞。

那聲聲振奮人心的鼓聲響起,讓本就興奮的眾人更加鬥誌昂揚。

繡球隨著鼓聲轉了一圈,鼓聲一落,繡球也停止傳動。

盛景賢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繡球,他本想傳出去,但奈何自己這次沒有把握到良機。

眾人拍手起哄,盛景賢斂眉低笑,一邊起身一邊撓頭說了句“怎麼是我啊”。

俊秀白嫩的少年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站起,他輕舔薄唇,黝黑明亮的雙瞳上眺,似在琢磨著如何作出相應的詩句。

“暗香浮動月如鉤,美人醉酒無憂愁。日出東方懷中坐,雲鬢添香紅麵柔。”

盛景賢作完此詩,紅光浮麵,眼底含春,盛明煬和盛銘元一聽就知道此詩的意思,他們的這位哥哥定是想起了某個春水滿屋的夜晚。

其實不單是他們,在座的男子都能聽出此詩的含義,每位男子臉上都露出心領神會的笑顏,他們都能深刻領會盛景賢這首詩,除了秦梓生。

坐在下麵的秦梓生聽了這首豔詩,神情和臉色都非常不好。

即使他沒有經曆過那種事,但也明白這首詩描繪的是怎樣的情景。

他不屑與那些隻會花天酒地的人為伍,秦梓生沒有投入到那些紈絝子弟的笑聲中,隻默默地執起酒杯飲酒。

飲完這杯酒後,秦梓生放下空杯子,下意識瞄向易夢詩那邊。

此時韓熠的頭正偏向易夢詩,秦梓生與他們遙遙相隔,他聽不見韓熠在易夢詩耳旁說了什麼,隻能看見韓熠在說了幾句之後,易夢詩低頭抿唇一笑,那笑容如蘭花純潔,如月季可愛。

秦梓生看著這畫麵,猶如一根刺紮在自己眼中,疼痛難拔。

少年纖長的指節緊捏著自己的膝蓋,指節上的青筋突起,在白皙的肌膚上透得一清二楚。

秦梓生因這件事走了神,繡球落在他桌前時,鼓聲也正好停下。

待他回神,眾人的目光全聚焦在他這裡,秦梓生才看到他桌麵上的繡球。

“這位是……”

盛銘元指著秦梓生,還不知他的身份。

秦梓生在席位間愣怔了片刻,隨後起身:“在下秦梓生。”

“原來是秦相府的二公子,失敬失敬,繡球現下到你手上了,該輪到你作詩一首,倘若你作不了,那可就要罰酒咯。”

盛銘元說話間,眾人都在注視著秦梓生的方向。

秦梓生等他說完,那皎潔的眼神第一時間望向易夢詩。

正巧,易夢詩也在看著他。

此刻,他們彼此的眼神相聚在同一點上,透過相交的視線,他們能感受到對方這一刻的心情。

秦梓生眉目一正,心底注滿了他對她所有的情感,隻等著有條引線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