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牧塵繼續鼓掌:“沒問題……等等,叫誰呢,誰是你姐妹!”
“你不也喜歡過男人?”賀頌今晚喝了酒,臉頰還帶著酡紅,“就咱上學那會,叫啥來著……”
他話沒說完,被顧牧塵往嘴裡塞了顆草莓,力度之大幾乎可以將人當場噎死。
“怎麼這麼小心眼呢!”賀頌邊咳邊罵,“這還提都不讓提了?”
顧牧塵淡然地拿出張濕巾,細細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賀頌一看他那樣就知道這人潔癖勁兒犯了,忙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把紅腫的雙眼努力睜大個縫:“弄你手上了?我口紅沒花啊……哦,眼妝是有點暈。”
“不是,”顧牧塵垂眸笑道,“怕戀愛腦傳染,先消消毒。”
賀頌:“……”
不毒舌能死嗎?姓顧的,你最好能堅持單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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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裡這會生意正好,薩克斯曲調流淌中,吧台那裡一個穿著緊身襯衫的寸頭男回過臉來,衝調酒師擠眉弄眼。
“甜馬提尼……不,”寸頭男想了想,“要度數更高點的,最好能讓人一杯倒。”
長相有點凶的調酒師跟著收回目光,臉上的微笑卻很溫和。
“您是想請那邊的先生喝一杯嗎?”
“嗯,他剛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怎麼著,你認識?”
“算是認識,”調酒師慢條斯理地擦著杯子,“這位是我們老板的朋友……”
“哎呦,”寸頭男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再次扭頭看過去,“跟酒吧老板混的,是個玩咖嗎,這眼神真夠勁兒的。”
“名字,個人信息,”寸頭男把現金放在吧台上,剃了半截的眉毛挑起,“來,給老子講講。”
透明酒杯放在吧台黑色大理石桌麵上,圓弧處閃出璀璨的光,調酒師拿起枚檸檬,忍俊不禁地著看向角落的卡座。
男人的坐姿很端正,甚至可以說和喧鬨的酒吧氣氛格格不入,烏發白膚,睫毛很長,一雙鳳眼極為清亮,在燈光閃爍的烘托中,顯得唇紅齒白,有種水墨似的東方古典美。
再加上那剪裁合體的襯衫西裝褲,整個人就特斯文禁欲範兒。
而他抬起眼皮向上看時,卻顯露出不怒自威的凜然感。
就像一捧新雪,像山林間的冷鬆。
看著……就很讓人心裡癢癢。
“怎麼,”吧台邊的寸頭男嗤笑道,“不是你們這裡的常客?”
調酒師笑眯眯地:“顧總不是玩咖哦。”
“顧總?”
“顧牧塵,顧氏集團的總裁,”調酒師繼續道,“公司做實體產業,江城商業區整條街都是他們家的,還有不少的慈善事業……你沒聽說過嗎?”
寸頭男遲疑道:“我好像在新聞上看過這個名字,怎麼這樣年輕?”
他直直地看向顧牧塵,對方正閉目小憩,於是就格外地毫不掩飾,放肆地盯著那伶仃白皙的手腕,盈盈一握的腰,還有修長筆直的雙腿……
寸頭男咽了下口水,卻突然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他猛然回頭,正好對上了外麵注視自己的目光。
隔著玻璃門,影影綽綽能感覺到是個白衣服的年輕男人,眼睛很漂亮,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神情晦明不定。
不知為何,明明是夏天,寸頭男卻有種被野獸窺探的寒意,還沒來得及分辨這危險感是否是錯覺,就被調酒師的話打斷了思緒。
“人家姥爺那一輩就經商了,”調酒師舉起一根手指放嘴邊,聲音也隨之變小,“並且顧總很低調的,沒見過也正常,再加上他的脾氣……”
“反正勸您三思,這人很難追,曾經有個不要命的摸他,結果,唉。”
這聲氣歎得那叫一個長,歎得寸頭男心裡七上八下的,再偏頭過去,那個隱秘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於是不再多想,有些震驚地張口:“把手砍了?”
“法治社會,想啥呢?”調酒師奇怪地看他一眼。
“都怪他嘴饞呀,半夜裡偷摸出去買炸雞,碰見變態老板了,你不知道顧牧塵多記仇,當場把攤子掀了不過癮,又砸錢在旁邊開了兩家炸雞店,硬生生給人擠倒閉了。”
手段還挺文明。
寸頭男:“……”
寸頭男:“嗬嗬,你倒是跟他挺熟。”
“當然熟,”顧牧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旁邊,聲調沒什麼起伏,“認識二十年的發小了,在這兒編排我呢?”
“這不是聊到你光輝事跡嘛,”調酒師大咧咧地笑,“賀頌上廁所還沒回來,我看看去。”
看在這人今天哄了賀頌兩個小時的份上,顧牧塵衝著那溜之大吉的背影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就要轉身走,卻感覺袖子被人拉住了。
“彆碰我,”他抽回胳膊,目光陰冷,“有事?”
“不是,”寸頭男還在凳子上坐著,“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顧牧塵拒絕得乾脆:“不必。”
那眉眼裡滿是冷漠,卻仿佛帶有不可言說的誘惑,寸頭男不由得喉頭發緊,笑嘻嘻地把身子湊過去:“看著性子就烈,我喜歡……給個機會?”
他輕佻地岔開腿,乜斜著眼,大著膽子說了句下流的話。
顧牧塵隨即拿起吧台上一杯伏特加,麵無表情地鬆了手。
伴著一聲驚叫,酒瓶直直墜落。
精準打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