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今天要揭開你這個小白蓮的……(1 / 2)

顧牧塵頭皮發麻,身體已經率先做出反應,抬腿就踹。

而那個少年幾乎就在瞬間向右偏頭躲過,以驚人的速度撲向後方那個看好戲的男人。

壞了的路燈下飛蛾繚繞,顧牧塵暗罵了一聲,沒來由的火氣上來,伴著兀自加速的心跳,用腳狠狠地踩上被壓著的男人的手指。

隨著聲淒厲的嚎叫,路燈徹底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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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想不到呢,”賀頌臉上已經沒了傷感,酒吧藍色調襯著他紅腫的眼,“多少年沒見過小塵跟人動手了,媽呀真刺激。”

司徒靜擰著碘酒的蓋子:“成了啊,你也少說兩句。”

他把擦拭過傷口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轉頭看向沙發,顧牧塵和那個少年一左一右地坐著,顴骨上都有些輕微的青紫,手背上帶著擦破的傷,已經簡單處理過了。

“如果拿了管製刀具,說什麼也得進去,”顧牧塵氣定神閒,“算了,剩下的你處理吧。”

司徒靜才脫去了調酒師的製服,露出滿胳膊的紋身,正掀開眼皮想說點什麼,餘光瞥到那個抱著書包的少年,又默默把外套披上,擋住了自己的花臂。

那眼神太稚氣了。

小狗似的,形狀很圓,長睫毛下是水洗般的眸子,清澈又安靜。

被這樣的眼睛注視著,總有點不好意思,怕把人給教壞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少年站起來,很笨拙地鞠了個躬,再抬起頭時,已經紅了臉。

顧牧塵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沒關係,他對這活熟。”

司徒靜也是他打小就認識的鐵哥們,天生長相凶神惡煞,自帶生人勿近氣場,但相處下來就知道這人脾氣,淡然得像個出家人,頭像是朵粉蓮花,昵稱平平淡淡才是真,沒事就打坐徒步抄經書,邊調酒邊把核桃盤得油水光滑。

這也不能怪司徒靜,主要他家比較奇葩,他那有錢的爹是個不婚主義者,可也沒耽誤在外麵處處留情,五個孩子三個媽,互相鬥得跟養蠱似的,司徒靜身為長子卻吃了不少暗虧,直接清心寡欲諸事不爭,實在是煩了那些彎彎繞繞。

“沒你熟,一把年紀還跟人動手。”司徒靜靠在沙發上,“幸好我感覺不對勁,出去看了眼。”

而這場糾紛也差不多搞明白了。

那家藏汙納垢的酒吧大概有潛規則,說是賣酒提成,實則有皮肉交易,這少年滿臉青澀模樣,應該也是被忽悠過來,原本想著兼職能掙筆錢,卻遭到心懷鬼胎的無賴,在老板的默認下,差點被人欺辱了。

賀頌整個人都精神煥發,躍躍欲試地看著旁邊的少年:“寶貝你叫什麼呀?幾歲了,今晚怎麼回事呀?”

“葉舟……”少年聲音越來越小,“大三了。”

他語氣羞澀,說完後就歪著頭笑了下,露出個單側的小梨渦。

“我看你有點麵熟,”賀頌湊得越來越近,“是旁邊的大學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司徒靜也在盯著葉舟看,若有所思:“是有點熟悉的感覺。”

“彆搭理他們,”顧牧塵挑了枚草莓吃,“要喝點東西,還是這會就走?”

草莓熟透了,從上到下豔紅得沒有一點白,葉舟的目光從小而薄的綠萼移到顧牧塵紅潤的唇上,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我等夜班公交吧……”

“不過,我能去後麵那坐嗎?”他很不好意思地張口,“這邊燈光有點暗,我、我還有點事。”

顧牧塵簡單“嗯”了一聲,繼續吃草莓。

他嘴挑,瞅了一圈果盤裡的姹紫嫣紅,覺得就這小東西還能吃……算了,講心裡話,是他這會不好意思抬頭。

太尷尬了。

心裡也明白對方是受人所迫,但那個畫麵太過刺激,弄得他這會耳朵尖還是緋紅。

“對了哥哥,”葉舟踟躕了下,“能給我個聯係方式嗎,有機會的話想再謝謝你。”

顧牧塵掏出張紙巾擦嘴:“不必,我也就順手的事。”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顧牧塵其實也就二十七歲,但由於畢業早加上直接開始工作,對於還在讀書的學生總覺得跟自己不是一個年代的,都是傻乎乎的小屁孩。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眼神裡是清澈的愚蠢。

葉舟的眼睛是很清澈,這得益於那稍微有點淺的瞳色,更多的還是種懵懂的稚氣,幸好有英挺濃黑的眉壓住,就中和了那點青澀,怎麼看,都是一個很俊朗的年輕男孩。

紙巾被捏在手裡,顧牧塵不動聲色地側過臉,心裡還是有種微妙感。

如果葉舟沒有順從地半跪下來,張開帶傷的嘴……

反正就跟小貓爪似的,撓了那麼一下。

仿佛在提醒顧牧塵,這並不是一個白紙板的弟弟,而是個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成年男人。

葉舟沒再堅持,乖巧地抱著書包從座位上站起來,又深深鞠了個躬,就順著走廊往側麵那處角落過去了,其實離他們也就兩個桌子的距離,但那兒燈光更亮,從上麵打下來,照得葉舟的側臉籠了層朦朧的光暈,簡直眉目如畫。

賀頌抱著司徒靜的胳膊嗷嗷:“年輕真好,我感覺自己又行了!”

“你咋不跟人留個聯係方式呢,”賀頌繼續道,“這可是男大啊,比鑽石都……”

在虎狼之詞即將脫口而出時,顧牧塵眼疾手快地又往賀頌嘴裡塞了個葡萄:“打住。”

司徒靜淡然地點頭:“是啊,你看塵兒對於那些搭訕的,什麼時候給過好臉色?”

賀頌不服氣:“人家葉舟又不是搭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