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了口百香果煎蛋後,司徒靜的評價是,有點好吃,但不多。
顧牧塵吃得倒是蠻開心,倆人在早餐期間進行了友好的交流,互相親切地嘲笑了彼此對食物的品味。
賀頌還睡著,沒醒。
顧牧塵不準備等他,喝著咖啡和自己助理聯係,溝通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等會要走嗎?”司徒靜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個吐司片,“想著中午一起吃個飯呢。”
“不了,”顧牧塵放下杯子站起來,“要上班。”
他這人閒不住,最大的愛好就是工作。
聽起來有點做作,但顧牧塵是真心實意覺得上班有意思,他不像司徒靜這樣開幾家店打發時間,也不像賀頌這樣通過愛好賺點零花錢。
說實話,最早認識顧牧塵的時候,他們都覺得這人有點裝。
尤其是那雙密睫毛的鳳眼,總帶著點睥睨凡人的表情,顧牧塵那時候在教室裡坐得筆直,從不走神逃課,認真學習刷題,然後一臉迷茫地張口,難道你們不覺得學習很有意思嗎?
“這麼卷乾嘛……”司徒靜往吐司上抹花生醬,“算了,你路上慢點。”
顧牧塵點頭應了,五分鐘後把車開得風馳電掣。
要的就是這個叛逆。
今天周五,他先回了一趟家,換衣服洗澡收拾東西,準備徒步前往公司,美美開始工作。
以前他不在這裡住。
之前顧牧塵還和媽媽一起住在北郊彆墅,但自從妹妹降生後,人類幼崽的嚎啕能力實在超出他的預料,終於在前年落荒而逃,搬到了公司對麵這處小區裡,周末再回去看看,挽救下岌岌可危的兄妹情誼。
天地良心,顧牧塵剛有妹妹的時候喜歡得不行,天天下班就往家跑,捧著臉坐嬰兒床旁看妹妹那大臉盤子,琢磨著這小胎毛什麼時候能長長,可以開始紮辮子穿裙子。
但沒多久,他對妹妹的愛就遭到了嚴峻的考驗。
起因是小娃娃學翻身亂動,尿不濕側漏了,顧牧塵沒注意,摸了一手臭臭。
兩個月後,顧牧塵的愛意再度下降,因為妹妹長牙了,逮啥啃啥,甚至抱著自己的胖腳丫啃得不亦樂乎。
現在搬出來一個人住挺好的,顧牧塵口味有點奇葩,你說挑食吧他坐地攤吃得不亦樂乎,說將就吧他閉著眼就能嘗出來反季節的青菜,家裡司機隔三差五回去,帶點自家種的瓜果蔬菜來放冰箱,大部分情況下他下班時間鬼神莫測,所以也沒有請住家阿姨,工作日自食其力自己做飯,周末的時候就回去解解饞。
顧紅娟帶著閨女在國外住了仨月,把在他家多年的阿姨也帶走了,院子裡的作物拜托了專人打理,倒也欣欣向榮。
就是有點苦了顧牧塵這張嘴。
早上的百香果煎蛋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空調涼風吹得綠枝簌簌,顧牧塵關上電腦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有點餓。
那中午是老老實實地煎個牛排,拌個沙拉,還是稍微發揮一下想象力呢,顧牧塵正在琢磨,敲門聲恰到好處地響起,助理王婧雙手抱著厚厚一遝合作文件,從旁邊側著半張臉來。
“顧總,這是下午開會要用的文件,”王婧笑道,“您先看一下。”
“好,”顧牧塵伸手接過,大致瀏覽了下就抬起頭,“不是老周主持嗎,怎麼換成彆人了?”
“哦,下午有個全省大學生計算機比賽的閉幕,”王婧解釋道,“咱公司讚助了,周總就作為代表要過去頒獎。”
顧牧塵想了下,這事他好像有點印象。
“地點是在哪兒?”
“江城大學。”
這不就是他的母校嗎。
說起來,他也很久沒回去看過了,雖說離得不遠,也經常和朋友們聊到大學時光,但總是被各種各樣的事所打斷,畢業至今,除了次班級聚會外,顧牧塵還真沒踏進過那所美麗的校園。
……也很久沒吃那美味的食堂飯菜了。
彆的不說,江城大學食堂有幾道菜做的是真絕,彆的地方弄不出那個味。
顧牧塵猶豫了那麼一小下。
“老周這會兒出發了嗎?”
王婧看了眼時間:“沒有,頒獎典禮大概下午五六點進行,我剛剛還看見周總呢。”
交代了下午的工作安排後,門輕輕闔上,帶了一點兒輕風,旁邊高大的鳳尾竹微微晃動,也搖散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薄薄花香。
顧牧塵從不噴香水,但喜歡在辦公室擺放鮮花,再加上顧紅娟家裡種的全是各色各樣的花卉樹木,無論是什麼季節,都能有花正在開,因此顧牧塵身上便總有點淺淡的花香,對於這種行為,他的評價是——
醃入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