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默已經避開對方的臉了,隻是手背蹭到了華澤的臉,但這一下對一般人來講已經夠疼了。
王一鳴沒辦法,再上去給幾人講了一遍戲。
但之後的幾次拍攝,要麼就是阿默打到了華澤,要麼就是華澤怕被阿默打,躲得太遠太假了。
反複拍了幾次,王一鳴也有點累了。
阿默也有點無奈,他的拳腳完全施展不開,憋屈。
這還不如打黑拳快樂呢。
喬翼橋看著阿默的神色,也有點心疼。
他上一次見到阿默這幅樣子,還是帶著阿默去學車。彆看阿默身體沒問題,但麵對駕駛小汽車可是頭疼的不行,怎麼也沒法四平八穩的把車停進小小的庫裡。
那時候阿默也是天天對著小汽車搖頭歎氣。
最後是怎麼突破的來著?
對了!
學車!
喬翼橋忽然有了主意,從場館找到了一盤紅膠帶,在擂台上貼了起來。
王一鳴不解:“喬哥,乾嘛呢?”
喬翼橋對阿默和華澤招了招手:“你看,這條路線就是阿默的進攻路線,這條是華澤的躲避路線,然後動作稍微改一下,阿默第一拳從下到上,眼神盯緊遠處的那一個啞鈴片,華澤你從就往右躲就行……”
最後阿默的駕照就是用這種“定位”大法拿下的,沒想到在拍戲也能用上。
王一鳴瞬間眼前一亮:“對啊,這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們學導演的時候,安排演員走位,經常會用膠帶之類的東西安排動線和定點,沒想到這一實操就全忘了。
阿默和華澤排練了幾次,果然記住路線之後動作都準確了很多。
王一鳴看著喬翼橋,麵露讚賞:“厲害啊,沒想到喬哥也學過導演?”
喬翼橋心說這哪是學過導演,純屬是被生活(和駕考)艸出來的智慧。
但是在安排動線的時候,喬翼橋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於是對王一鳴說:“要不要稍微改一下鏡頭呢?如果一開始安排兩個主觀鏡頭,之後接一個右麵帶肩的關係鏡頭,這樣既能增強代入感,也能避開地上這些線條避免穿幫。”
而且。
我家阿默右眉有一道小小的疤,特彆好看。
王一鳴聽喬翼橋的安排一試驗,效果果然很好,他盯著監視器都笑了出來。
即使沒有豐富的打光和鏡頭運動,但這鏡頭已經足夠好看了。
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
然後喬翼橋又重新貼膠帶,安排第二個鏡頭的定點。
王一鳴看著喬翼橋忙裡忙外的樣子,忽然想到:“喬哥,要不你來做後麵幾個鏡頭的導演試試呢?”
這話一問,喬翼橋懵了。
在他心裡,“導演”這一詞彙還是頗具神聖地位的。
他?能做導演?
“我不行吧。”喬翼橋下意識搖了搖頭。
王一鳴指了指地上的線:“可你已經在做了啊。”
喬翼橋還沒回過味,王一鳴就已經把他按在監視器前麵了。
“真的,喬哥,你試試。反正就一個短劇,第一集一共就十幾個鏡頭,不行我再上。”
喬翼橋本來想起身,但看到監視器裡的畫麵,瞬間挪不動腿了。
現實中的黑拳館場景看上去還有一些假,像是宜家的樣板間,但在監視器上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卻覺得特彆的真實。
而且,他本以為自己對阿默已經十分熟悉了,但沒想到這小子在監視器裡看,卻十分……好看。
肩寬臉小,五官集中,真是天生一張鏡頭臉。
“怎麼樣?”王一鳴也樂得悠閒,“喬導?”
喬翼橋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為什麼,不想離開這裡。
他壓抑住心中的喜悅與新鮮,拿起了旁邊的監聽耳麥,朝著擂台上,生平第一次喊出了這句話:“一場三鏡第一次,開始。”
……
雖然喬翼橋改了不少鏡頭,但因為他的指揮和安排極具效率,第一場戲很快就拍完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又把第一集剩下的鏡頭都拍完了,一群人磨合的越來越好,效率也提升。
第一集的劇本也是以打鬥為主,隻在最後的時候阿默需要一個回眸,看到女主纖弱的身影,流露出詫異的眼神,算作最後的鉤子。
隻有在最後那個眼神的時候,喬翼橋才又指導了一下阿默。
這小子情竇未開,喬翼橋隻讓他想象自己在組織裡的時候看小狗吃粑粑的憐惜表情就好。
最後的結果雖然隻是差強人意,但畢竟是阿默第一次演戲,也不能要求太高。
更何況,這個短劇,能把前麵的打鬥戲份做好就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
喬翼橋相信,長處足夠長,短處……就讓它短點吧。
最後,王一鳴在把共計六千五百元的報酬打給喬翼橋的時候,還有點依依不舍:“真希望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喬翼橋拿著錢,也點頭:“是的。”
真心實意。
不僅有報酬,王一鳴還報銷了飯錢和車馬費。
傻乎乎的富二代,誰能不愛啊。
微短劇都是拍一集剪一集播一集。
要根據當集的播出情況決定後麵的拍攝。
王一鳴打算回家盯剪輯了,但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喬翼橋道:“喬哥,如果你和阿默喜歡這個,也想乾這個,不如去恒市的影視城看看,那裡機會更多。”
影視城?
喬翼橋不太確信:“我們又沒學過,也沒什麼經曆,行嗎?”
王一鳴其實也是道聽途說,心裡也拿不準,但還是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告彆了王一鳴一行人,“去影視城看看”這個念頭就一直縈繞在喬翼橋的腦海之中。
到了家,喬翼橋給阿默做完爛肉麵之後,還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去也不是不行,但肯定不能讓阿默自己去,他得陪著。
但是每天往返就要花四個多鐘頭,父親雖然留下了一輛車,可卻是個手動擋,他倆都開得稀爛,通勤就是第一個大問題。
而且,外麵的飯那麼貴,阿默還得補充足夠蛋白質,這每天的飯怎麼辦呢?
怎麼聯係劇組,怎麼試鏡,怎麼和人打交道……又是難關一道道。
喬翼橋知道自己雖然挺會和人打交道的,但畢竟影視圈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他真的要帶著阿默走上這條路嗎?
頭疼。
阿默看著自家阿大這幅樣子,心裡也很難受。
他很想去影視城賺錢,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離了阿大不行,又沒法為阿大分憂……
要不,他還是去打黑拳吧,至少能自己一個人搞定。
違反犯罪什麼的……他也不在乎,隻要阿大能過好就行。
再說了,現在塌房的那麼多,進了影視圈不也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嗎。
還不如自己先去走。
二人正沉默地吃著爛肉麵,忽然“叩叩”兩聲,門響了。
阿默抄起了放在一旁的鋼管,喬翼橋也拎起刀。
誰來找?難道是仇家?
但二人還沒走近大門,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哭嚎。
“老大!阿默!你們在裡麵嗎~~~我們~可算找到你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