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人究竟有沒有知覺盲區呢？”

——《後記》

1.

“還有……”

“什麼？”黃薇怔了怔。

“昨天晚上，是你先把手伸進我衣服裡。”程嘉雲開口。

黃薇腦子裡轟一聲炸開，耳根登時熱辣辣起來。她想也沒想，一把就掙著推開眼前的人。

公眾場合，程嘉雲居然就和她說騷話。她愣在那裡，心在一瞬間跳得飛快。

“誒，你們倆怎麼了？”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是梁銀珠女士到了。

黃薇還在恍惚狀態裡，回頭看見人，腦子懵住抿著唇瓣沒說話。

程嘉雲瞥了她一眼，見狀打圓場，隻笑說：“我說眼裡好像進東西了，叫薇薇給我看一下。”

黃薇抬眼，與她四目相對，手心黏膩得出汗。

梁銀珠看了眼自家閨女，又看向程嘉雲，關心問道：“那沒事吧？”

程嘉雲說沒有事，然後才主動問候：“爸媽，路上辛苦了。”

黃父和梁銀珠都笑著說，還好，就兩個來小時不算累。

程嘉雲主動替他們拎行李箱，一共兩個，梁銀珠隻讓她拎了一隻，另一隻讓黃通仁拎了。

梁銀珠女士看了看身邊的女兒，半年多不見，瘦了不少。

主動去挽女兒的胳膊，黃薇輕怔，轉頭輕牽了下唇，回將她的臂膀抱在懷裡，聲音溫軟，帶一點撒嬌的意味，笑喊道：“媽。”

梁銀珠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工作彆太辛苦，累了就歇歇。沒有錢了，就和媽說，爸媽這兒有。”

黃薇心裡劃過一絲暖流和酸澀。爸媽一向不同意她的演員工作，總說太辛苦，精神壓力也大，更何況這麼些年，也沒有闖出什麼名堂來。可即便總這樣說，卻也知道，她的確是熱愛這份事業，所以漸漸就不會再勸她放棄，隻會讓她不要那麼辛苦，給予她一切支持。

父母的愛，其實就是這樣純粹。

“我知道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有錢，我現在小金庫裡攢了不少了。”

梁銀珠笑，望著她瘦削的臉頰，道：“多吃些，彆亂減肥。”

黃薇抬手撫臉，知道是這一個多月來，因為懷孕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的緣故，瘦了好幾斤。她本來就瘦，現在大概更憔悴了。

她為寬解母親，隻笑著打趣說：“胖了就不好看了。”

梁銀珠說：“胖什麼胖，嘉雲這樣的才正好，多好看。”

程嘉雲拖箱走在一旁，聽見母女倆的對話，心裡知道是母親掛念女兒。

有母親時時刻刻掛念胖了還是瘦了，是一件幸福事。

程嘉雲牽唇笑說：“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薇薇的，她這段時間是操勞了點，我最近剛好在上烹飪課，以後家裡都我來做飯。”

梁銀珠點頭道：“這樣好，我就說，你們年輕人還是得學著自己做飯，外麵的東西，總歸不如自己做的放心，是不是，不止嘉雲，薇薇也得學，也是一門手藝不是？”

黃薇聽見程嘉雲的話，抬眼看她，烹飪課？她什麼時候開始學烹飪課了？

她忽然想起早晨那個三明治，切得整模整樣的，煎蛋也特彆整齊，她還以為是買的，難不成是程嘉雲自己做的？

四人一起往停車的地方走，一邊走，梁銀珠女士一邊嘮叨：“其實，小兩口把日子過好了，就比什麼都好，後半輩子，都是你們倆彼此作伴，你看看，親爹親媽一年見你們兩回，剩下的時間，不都是你們自己過麼。婚姻啊，就是這樣，其實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互相包容，互相溝通，互相諒解，隻要沒有大事，什麼不能商量的呢。隻要心在一處，就算是吵架，都不怕，越吵感情越好，這才叫經曆風風雨雨，到頭還是彼此。婚姻呐，是大學問。”

程嘉雲和黃薇靜靜聽著這番話，彼此都沒有開口。

這番話或許真的是真理，隻不過來得太遲。在這樣的一刻，在她們離婚後的當口，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隻能讓人惆悵和無限感慨。不能夠後悔，如果後悔，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2.

程嘉雲開車帶著眾人回家，黃薇坐在副駕，黃父黃母在後排。

一路上，倒也算是安靜，隻梁銀珠嘮了些家常，平時生活工作之類，再無彆的什麼話。

到家後，程嘉雲說她來做晚飯，她提前買了食材，到家時正好配送小哥也到了門口。

黃薇驚悚地看著程嘉雲拎著的塑料袋，裡麵有個充氧的袋子，袋子裡竟然還有一些活蝦。

她看向程嘉雲，用眼神質疑她的廚藝。

就她那蛋炒飯的水平，頂多煎個三明治，她還能做葷菜？

黃薇表示很懷疑。

“那什麼，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沒等程嘉雲開口，梁銀珠女士就先開了口：“就在家吃，嘉雲不是說在上烹飪課麼，正好，看看廚藝。薇薇也去，學著打下手，今天不管做得好不好，你爹媽我們都接受。”

於是，黃薇無奈，隻得和程嘉雲兩人一起進了廚房。

留下梁銀珠女士一個人在客廳臥室到處監察。

黃父看她：“我說，你彆亂轉，孩子們都成年了，留點隱私。”

梁銀珠：“隱你個頭！”說著就往臥室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