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音鸞音,這個金瘡藥可是皇上賞得呢,你不用擔心,姑娘家這麼漂亮的手,一定不會留下疤痕的。”
“所以,這傷是怎麼來的,嘶,肯定不是咱們家主子爺咬得吧?十四阿哥?可是那也挨不著啊!”小圓子主動一個人捧起沉甸甸的食盒,讓傷員鸞音當個甩手掌櫃,自己搖頭晃腦地猜測道。
“哼,她自己一根筋地要在主子們麵前顯能耐,自己挨了呲咬也是活該!”
鸞音回頭一看,謔,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是被分到十四阿哥身邊服侍的老對頭赫舍裡文錦。被狠狠咬上一口,鸞音心中怎麼可能不委屈憋悶,隻是當日不能對腳踹心窩的五格格橫目,如今也不敢對咬人的十四阿哥抱怨,但是看到高昂著腦袋冷嘲熱諷的文錦,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就竄了老高。
她一把抓住文錦的衣袖,“哎呀呀,你乾嘛,我還要給十四阿哥送東西呢!真是瘋啦!”鸞音不聽不問一路把人扯到僻靜處的宮牆角下才停下,一路被紫禁城冬日的冷風呼呼吹著,鸞音心裡的火氣冷靜不少,等到再次麵對一臉不爽撫平著衣服拉扯出的褶皺的文錦更是深思清明。
“文錦姐姐,你實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看著麵前一臉恨鐵不成鋼悲憤模樣的小宮女,文錦一臉懵,怎麼就自己讓人失望了?
“咱們從永和宮到乾西四所才幾天啊,你就講主子的囑托全然拋在腦後了!”
“我怎麼就忘了德主兒,忘了永和宮了?”
“哼,娘娘當初讓你我一個服侍四阿哥,一個服侍十四阿哥,是將最看重的皇子托付給你我二人。這宮中的母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兩位阿哥好,娘娘才能更好,十四阿哥年紀尚小,正是需要人引導的時候,這是德主兒更看重姐姐的意思。我好不容易努力讓四阿哥點頭答應讓我來上書房,想著萬事都隻有姐姐能商量了,卻不料姐姐也這般靠不住!”鸞音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又狠狠搖搖頭。文錦聽到在永和宮裡仗著自己是德妃身邊紅人的鸞音如今居然也要百般籌謀才能來一趟上書房和自己搭上線,不由得心中暗爽,但是被一向看不上眼的人下了個靠不住的評語,實在是叫人生氣。
餘光看見文錦不服氣地就要張嘴反駁,趕緊又發出一聲長歎,“姐姐到現在還沒明白麼?今日太子和大阿哥針鋒相對,十四阿哥是童言無忌,但是摻和進這兩位的龍爭虎鬥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危言聳聽。”文錦癟癟嘴。
鸞音故作神秘地俯到她耳邊,“奪嫡之爭啊,姐姐沒讀過書,也該聽過說書先生講玄武門之變吧,一母同胞的兄弟腦袋都是說砍就砍,更何況是庶母生的小弟弟呢?”
鸞音見文錦仍是將信將疑仗著小宮女半點不知道朝堂事,把夢境中日後索額圖和明珠兩黨的水火不相容大大提前,又用各種兄弟相殘,造反逼宮,還魂申冤的曆史典故話本傳說誇張潤色一番,終於把文錦嚇了個臉色慘白。
罷了搖一搖頭,“唉,本來以為姐姐是個耳聰目明的,怎麼連這樣前朝皆知的大事也充耳不聞,想來在奴才們中間也是個長了耳朵的聾子罷了!還以為姐姐比我先幾個月來上書房見到這麼多阿哥能強上多少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耳目閉塞!不堪大用!”
“我,我不知前朝事是因為十四阿哥還小,沒到參政的年紀,皇子們奴才們之間的事,我知道的可不少!”
鸞音心中微微一喜,這激將法就成功了,“哦,是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