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 大少爺買狗。(1 / 2)

馴狼成犬 扇九 6121 字 10個月前

回收艙的深處,陡然睜開一雙眼。

像是晚霞收斂時從玫紅過渡而來的淺紫清光,溫子曳下意識想起那種絢麗的顏色,居然有人可以將其納入瞳孔,他深感基因的神奇。

血腥與腐臭混雜在一起——可回收垃圾也是垃圾,乾淨不到哪裡去。

白影攜著這樣的異味朝自己撲來時,溫子曳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

但他的動作並未因此有半點停滯,精神力鋪展開來,一口氣點燃了身上的所有武裝。

地麵,餘其承目瞪口呆。

一個曾被廢過的D級精神力者,一隻重傷瀕死的D級獸人,能有多厲害?

在今天之前,他對此毫無想象力。

“砰砰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碰撞聲凝成一條線,揮來的利爪與粒子裝甲、被躲開的光能彈與合金履帶,兩道身影且戰且行,躲避或追擊,眨眼間就從回收艙打到了溶解艙。

即便有些應接不暇,溫子曳仍然忍不住在心中驚歎。

眼前的白發青年速度快到看不清動作,攻勢淩厲狠辣、招招致命。手臂、關節、雙腿……他的身體仿佛無一處不是殺器,隻要沾邊就是一回凶險鏖戰,與在鬥獸場上時判若兩人。

要不是對方受了重傷,狀態糟糕,溫子曳估計,大約第三次照麵自己的裝甲就被擊碎了。

險而又險地側過臉,厲風從耳畔蕩開,鋒利的爪子此刻成了障礙,來不及收斂,就切豆腐般劃破了溶解艙的外殼,以及隔層裡的化學藥劑容納盒。

“滋滋”,腐蝕性液體朝外迸濺,溫子曳趁機讓開幾步,喘息著望向獸人。

青年很快發覺自己被故意引入了陷阱,可惜太晚,他隻得用手臂擋掉飛來的化學藥劑,皮膚灼出一片細小紅斑。

疼痛令他輕輕哼了一聲,嗓音竟然十分清潤,毛茸茸的尖耳略略一動,朝溫子曳的方向舒張開。

許是清楚一時半會奈何不了那個包裹在龜殼裡的混蛋,青年沒有繼續浪費處在強弩之末的體力,停在溶解艙旁舔舐著手臂傷痕,目光冷酷地打量對麵。

溫子曳也在打量他,視線從手臂上的紅斑,移到肩頭:光能槍唯一擦到的一次,竟然隻留下一枚白痕。

……身體強悍到這種程度,多少有些不講道理了。

劇烈運動後,溫子曳臉頰泛紅,額角滲了細汗,金絲鏡框也有些從鼻根滑落。

他沒去扶,保持著淩亂又不失優雅的姿態,篤定說道:

“你根本不是月光犬。”

D級獸人,怎麼可能有如此素質。

紺紫瞳孔微微一顫,青年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不承認也不辯解,仿佛無聲的挑釁。

溫子曳欣然上鉤:“讓我猜猜看好了。”

外貌能作假,釋放態卻不能,那銀白色的、月光般的毛皮,犬科動物特有的尖耳與尾巴都切實存在。所以,不是月光犬又是什麼?

思維比往常更為活躍,相關訊息不斷從大腦存儲的數據庫中調出,又一一排除。

最後,溫子曳想到一個答案。

一個有點天方夜譚的答案。

“雪原狼……”他說,語氣在出口的一瞬變得肯定,“你是玉脊雪原狼。”

——獸人生活的北星域處在集權統治下,大大小小建立了無數國度,分散著無數族群。

那之中隻有三個能稱上“帝國”,領地遼闊、有無數附庸,就連聯邦也不能輕視。而統禦這三尊龐然大物的,分彆為三大王族:獅、虎、狼。

三眼赤焰獅、白額金尾虎、玉脊雪原狼。

溫家所有的碧目獅族,正是三眼赤焰獅的血脈旁支。

“我聽說過,月光犬的毛發顏色與雪原狼十分接近,除了狼和狗之間生物性的差彆,很難通過外表辨認出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區分:不說等級的天差地彆,玉脊雪原狼有一點是月光犬無法冒充的——它們的脊椎骨和普通的骨頭不一樣,會呈現出玉石般的釉色。

顯然,長樂天在登記選手資料時,不至於把脊椎骨給剖出來確認。

不如說,誰會想到身為王族的雪原狼會被賣到聯邦?

溫子曳看著青年刻意垂下的耳朵,還有那條比一般的犬類更為蓬鬆、粗短的尾巴,儘管他掩飾地向上卷曲,細看仍然可以瞧出不對。

沒被發現真實種族,是因為沒人敢往那個方向去想。雪原狼一族本就深入簡出,子嗣稀少、地位崇高,每一隻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如果有哪位失蹤,第一時間就會傳遍星際,可他到現在還沒有聽過任何消息。

這讓溫子曳非常困惑青年的身份:

“帝國王族在聯邦資料庫中都有確切的記載,看年紀……你難道是現任狼王的侄兒,祁銘?”

這位王侄和他同年出生,溫子曳記得很清楚,眼前的人外貌差不多在二十來歲的區間內,有記載的現存雪原狼中,隻有祁銘差不多能對上號。

可惜資料庫裡沒有這些王族的人像,不然才見到時他就能認出來。

講出這個名字的刹那,溫子曳注意到始終冷冰冰的青年氣息有了一陣波動,卻不是被叫破身份的慌亂,反而透著明晃晃的厭惡。

溫子曳立即推翻了原有的想法,不,他不會是祁銘。

就算忽略這份厭惡,那位權勢正盛的狼族王侄又怎麼可能淪落到這裡?

況且剛剛交手時溫子曳就發現了,隻要往要害處瞄準,青年寧願舍棄大好的進攻時機,也會選擇回避,哪怕那隻是聲東擊西。

這毫無疑問是長年行走在生死邊緣,進行搏命和廝殺才會養成的條件反射,為了最大程度地減輕傷勢,摒除後顧之憂。

對方大概率生活在沒有文明社會結構的蠻荒,北星域有很多這樣未經開拓的地方,是走私獸人的團夥最青睞的撒網點。

這也代表著,他不是聯邦記載的任何一隻玉脊雪原狼。

聽上去很荒謬,但事實放在眼前,溫子曳不會排除荒謬的可能性。獸人再沒腦子也不會放任王族血脈丟失在外,那麼,是私生子?

念頭出現,又被否決。

狼族一向以忠貞著稱,據他所知,現任狼王隻娶過兩任王後,後一任還是在前一任死去十幾年後才有的續弦。

如果也不是私生子……

溫子曳突然想到,還有一種情況,會被排除在聯邦的記載外,或者說,有關的記載早早終止,沒有後文,被所有人遺忘。

——死人。

現任狼王的確有一個夭折的小兒子,是第二任王後所出,年紀和祁銘差不多,天賦異稟,冰雪聰明,很得狼王喜愛。

可惜,他在十五歲那年不幸病故了。

假設,其實並沒有什麼“病故”呢?

就像剛剛在鬥獸場上,騙過了所有儀器的“死亡”……

他記得,那名小王子是叫——

“祁絢?”

青年眼中終於浮現一絲詫異,隨即變成更深的警惕。

他開口,音色低柔清澈,語調則很嚴酷:“你是誰?”

“溫子曳。”

爽快地報上名字,溫子曳也不指望他認識,畢竟溫大少在中央星再怎麼有名,名聲也不會穿過聯邦封鎖傳去北星域,更不會流落到蠻荒。

然而祁絢卻說:“溫家的大少爺,這是我與胡家的恩怨,和你無關,請不要插手。”

溫子曳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