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曳,你們來了!”
推開廂房的門,入目就是餘其承熱情洋溢的英俊笑臉。
他從座位上站起,迎上前來,嘴裡還在嘟囔:“阿行說出去接人,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出什麼岔子了。”
“古鎮到處都是餘家的人,能出什麼岔子?”
藍行懨懨地白他一眼,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
“我知道。”看人不大高興,餘其承趕忙挨到他身邊,“這不是怕你們倆吵架……”
“我們倆要是吵架,是為了誰?”
溫子曳在後邊似笑非笑地堵了一句,餘其承頓時訕訕。
他知道自家竹馬跟好友一貫不對付,平時儘量不讓他們碰麵。
不過今天這場是由溫子曳親口提出,藍行聽後也爽快答應,他還以為會好點,沒想到氣氛仍然僵硬,令人如坐針氈。
一雙眼睛求助地四處亂晃,落在了沉默不語、麵如冰霜的白發青年身上。
餘其承重重咳嗽兩聲,扯開話題:“來來來,都坐……呃,那什麼,小曳的契約獸先生……”
祁絢想到之前的打算,主動示好:“祁絢。”
“哦哦,祁絢。真巧,我剛想問你名字呢!”餘其承說,“我叫餘其承,其中的其,承諾的承,小曳的朋友。你跟小曳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有什麼忌口或者喜歡吃的東西嗎?”
祁絢搖頭。
“那我就隨便點咯,繁花軒的醬肉和鮮花餅很出名,都來一份,還有……”
點完單,不出多久,就有穿著古裝的侍女提著食盒上菜。
擺盤精致、色味俱全的菜肴逐漸堆滿八仙桌,每上一道,餘其承就要呱呱講解一番。恰好祁絢對食物很感興趣,有這麼個聽眾,他更來勁了,恨不得把原材料的產地都講出花來。
而祁絢本著求知精神,照單全收,時不時還要主動問兩句。
他們聊得火熱,這邊的兩人對視一眼,也打算進入正題。
溫子曳端起手邊茶盞,呷了口花茶,又苦又澀,心底嫌棄藍行的品味。但他表情不動,喝茶的動作也沒停下,在外邊時,他不會暴露自己真正的喜好。
“你的契約獸好像不太了解聯邦。”藍行開門見山,“他是出身北星域吧?”
他冷笑:“在南北封鎖線禁嚴的現在,居然還能有從北星域過來的獸人……長樂天跟走私生意有關?溫家最近怎麼在查這個?”
“和溫家無關。”
溫子曳早知道藍行不像餘其承一樣好糊弄,適當地透了點底,“我在外旅遊時意外撞見的,有點意思,就順藤摸瓜了一下。”
藍行才不信這麼簡單。
他盯著溫子曳:“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溫家曾經傾心培養的大少爺,所作所為代表著溫家的態度。長樂天背後絕不可能隻有胡家……你要想繼續查,少不了動姓蕭的。”
“我為什麼要繼續查?”
溫子曳笑了笑,瞥向祁絢,“那地方給我送了份合心意的大禮,恩將仇報可不好。”
藍行看他油鹽不進,也懶得多管,警告道:“溫子曳,你想做什麼與我無關,彆把其承再扯進去就行。”
“還有……”
話題說到祁絢,藍行的目光變得審視起來:“我看,這位似乎不太像什麼月光犬。”
正跟餘其承談天說地的人微微一頓,接著,又像根本沒聽到這邊的對話一樣,全權交給了溫子曳處理。
見狀,大少爺愉悅地勾起唇角。
“當然,我怎麼會要一隻普通月光犬?”
溫子曳煞有其事地說,“那必須是‘至尊無敵金剛霸王’變異月光犬啊。”
“咳咳!”
他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餘其承不經意聽見,嗆著了。
他幽怨地說:“小曳……這茬能不能揭過了?我那是開玩笑呢,你倆那會兒氛圍那麼凝重。”
藍行眼尾抽了抽,把嘲諷的話咽回肚子裡——他就說溫子曳裝什麼蠢,原來是餘其承……那沒事了。
“說起來,我也很好奇。”餘其承自覺跟祁絢拉進了不少關係,直來直去,“小絢真的隻是D級的月光犬?這麼厲害的月光犬?”
祁絢:“……小絢?”
“昵稱嘛,不要在意細節。”餘其承一揮手,“你不喜歡,叫阿絢也成。”
祁絢默,有什麼差彆?
“小絢是不是月光犬,你還不知道嗎?”
溫子曳故意玩笑,語氣輕飄飄的,“在長樂天,你不是見過他的釋放態?況且,他還是我的契約獸。”
餘其承想了想:“也是。”
彆的不說,契約就是最好的佐證。
溫子曳的精神力隻有D,既然他能順利契約祁絢,對方肯定沒毛病。
藍行卻和他不同,不僅沒有放心,心中反而掀起了更大的懷疑。
第一次見溫子曳時他就覺得了……這個人,真的被廢了嗎?
從前的溫大少是什麼樣子,他沒親眼看過,不太清楚;但,現在的溫大少是不是像外邊傳的那般紈絝又墮落,他看得門兒清。
即便失去了頂尖的精神力,溫子曳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一直不肯讓餘其承和對方接觸的。
藍行聽說過,S級精神力可以瞞過檢測器,偽裝成彆的等級……可能嗎?又有什麼必要?
再說,溫子曳要是S級,祁絢呢?他又是什麼等級?餘其承見過他的釋放態,也就是說外表和月光犬極其相似……
他悚然一驚,差點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著。
“阿行?”
少年蒼白的臉色當然瞞不過他身旁的餘其承,餘大少愣了下,慌忙拿出手帕給他擦汗,“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手指和呼吸觸碰到臉頰,藍行的臉又立即紅了,支吾地躲過他:“……沒事。”
他還想回頭梳理一下剛剛那個驚人的猜測,溫子曳卻在這時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