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曳親密地、顯擺地朝許凝一笑:
“隻是,他已經是我的狗了。”
這樣宣揚主權的姿態有點過於曖昧,許凝看得呆住,他在長樂天見過祁絢好些次,對方始終又冷又凶的,不讓他近身。
雖說帶勁兒吧……但看看對溫子曳言聽計從的這幅樣子,他好眼熱啊!
許少爺陷入沉默,眾人望望這個,看看那個,心裡不禁泛起嘀咕:
莫非溫大少也有這種癖好?從前怎麼沒聽過?這兩位不會為了搶男人,在這裡打起來吧?
誰想許凝抬起臉,半點氣憤和酸意都看不到,反而拋去一記“同道中人”的眼神。
他眼珠滴溜溜一轉,忽然想到什麼好主意般,哥倆好地湊到溫子曳身邊。
“溫少,打個商量怎麼樣?”
他嘿嘿笑著,本就脂粉氣重的麵容上浮起一絲輕佻,“我呢,也沒想和你搶契約獸,就是得不到、心癢癢……你應該懂吧?”
“什麼時候你膩了,借我幾天就好,當然……”他指指身後一群或年輕力壯、或英俊不羈的獸人,“你有哪個喜歡的,隨便開口!要多少隻過去都行!”
溫子曳:“……”
他還是低估了許凝的厚臉皮程度。
跟這樣的混不吝計較,實在有點丟份。
大少爺鬆開自家小狗,刻意流露的攻擊性也收了回去,正要張口拒絕,對麵,蕭春昱卻先一步說:
“溫少,許少都這麼委曲求全了,不答應就有點不近人情了吧?”
他的聲音裡隱隱有點捉到溫子曳把柄的興奮。溫子曳很少對什麼在意,平時總滑不溜秋的,終於讓他逮著機會惡心這人一次了。
蕭春昱知道,以溫大少的傲慢,絕不可能和彆人分享喜歡的東西。
但許凝卻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他心裡有了計較,故意揚聲:“君子不奪人所好,一隻契約獸而已,彆為這個壞了交情。”
蕭二少發話,他身邊那群人自然也跟著附和:
“就是就是,多大點事!”
“許少也是倒黴,被小人蒙蔽,溫少不如成就一下?”
“前幾天他還在借酒澆愁,可見真的很喜歡了……”
許凝更是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眼巴巴地:“對對,是是,溫少想要什麼?隻要本少能拿出來,什麼都行!”
話到這個程度,就有點騎虎難下了。
蕭春昱很滿意:“溫少看呢?”
溫子曳一笑:“我要是不肯呢?”
意料之中,蕭春昱也笑:“哎呀呀,這就有點難辦了……不如這樣。”
他打定主意要讓溫子曳吃癟,假惺惺地提議:“因為契約獸而起的事情,就由契約獸來解決。”
“按中央星的傳統,兩邊都讓契約獸上台,進行比鬥。要是你輸了,這位先生就跟許少走兩天;要是許少那邊輸了,這事就作罷,怎麼樣?”
“不怎麼樣。”餘其承不快插嘴,“你們這是欺負小曳?”
“誰敢欺負溫少啊?”
蕭春昱陰陽怪氣,“雖然不想把話講得太難聽,不過溫子曳,凡事講個先來後到。許少是先,你契約走了他看中的獸人,本來就是你占了便宜,解決辦法也不答應,上台比鬥也不願意……當許少就好欺負嗎?”
他把臉色一沉,強硬地說:“今天不給個說法,你們一個也彆想走。蘇裘——”
“二少爺。”一個男子答應。
他一直垂著臉,默默無聞,抬起頭也是平平無奇的一張麵孔,身材瘦削。
但光是站在那裡,就予人一種沉如山嶽的錯覺。
——蕭春昱的契約獸,A級的重瞳猞猁。
據說同時擁有三眼赤焰獅和白額金尾虎兩大王族的旁係血脈,異常強悍的獸人。放眼整個中央星,戰力也是最拔尖的存在。
蕭春昱問:“本少爺的話,都聽見了嗎?”
“是。”
蘇裘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尤其在祁絢身上頓了頓。
一股強烈的威脅感隨著那束目光跳上心頭,祁絢斂眉肅目,渾身緊繃,下意識進入了備戰狀態。
餘其承詢問地看向藍行,後者搖搖頭,臉色也有點難看。
如果他還在A級,可能還有一拚之力,但現在……
要是把古鎮警衛叫來,難免鬨大,到時候一口氣得罪了蕭家和許家,餘其承說不好還要受罰。
藍行權衡之後,決定放棄插手,反正溫子曳那家夥又不可能吃虧。
蕭春昱見溫子曳不說話,得意起來,乘勝追擊:“當然,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也不故意為難你們。”
“以溫少現在的精神力,契約的獸人等級大概高不到哪兒去……是C還是D?”
許凝回答:“D級的月光犬。”
“哦……原來是月光犬?”
蕭春昱的笑容古怪了一瞬,像在儘量壓下輕蔑,“許少,那你也在帶來的獸人裡找一隻D級的吧,之前我送你的那隻就正好。”
他看向溫子曳:“能退讓的,我們都退讓了。可彆說什麼欺負人。溫少,這樣敢接受了嗎?”
到這個地步,要還是不敢,明天溫大少縮頭烏龜的做派就能傳遍中央星。
但要是敢……蕭春昱想到他送給許凝的那隻獸人,望川狼,D級的巔峰戰力之一,保準讓月光犬有來無回,不死也得脫層皮。
折騰不了溫子曳,一隻契約獸他還折騰不了嗎?把溫子曳的契約獸當眾打成重傷,看他的臉往哪兒擱!
蕭二少非常期待。
他這麼急著把臉湊過來挨打,溫子曳也不好掃他的興,佯裝半推半就地點點頭。
“那就去吧。”他看向忍了半天的祁絢,意味深長地囑咐,“……小心點。”
彆把對麵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