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月光犬又怎麼可能堅持這麼久?
從聽到“基因藥劑”四個字開始,蕭春昱原本得意的神情蕩然無存,臭著臉,咬牙切齒。
可惡的溫子曳,就知道他答應得這麼爽快是沒安好心。
“彆高興太早。”
他忍不住嘲諷,“就算有基因藥劑改造又怎麼樣?月光犬那種廢物,再怎麼捧也還是個廢物,你覺得他能贏過望川狼?”
溫子曳淡淡掃了他一眼:“蕭二少急什麼?”
蕭春昱怒:“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急了?!”
“哎哎,蕭少彆生氣,彆生氣嘛。”
許凝平時鬼混得多,兩耳不聞窗外事,又和兩人不在同一屆,並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淵源。
他看蕭春昱貴公子範兒的一張臉都要氣成河豚了,還以為這位才認識的好兄弟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鳴不平,簡直感動壞了,連聲安撫:“勝負這還沒分呢,誰說用過基因藥劑就能贏了?”
蕭春昱稍稍平靜了點,許凝又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就算輸也不要緊,這回不行下回再找機會就是。能交到蕭少這麼講義氣的朋友,今天就算值回本了!晚上要不要一塊去喝酒?”
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渾身雞皮疙瘩,蕭春昱往後一仰躲過去,想到這家夥好男色的傳聞,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驚恐:
“你、你彆過來,我不喝酒的!”
他嫌棄的神情狠狠傷到了許凝脆弱的小心臟,許少爺彆過頭,嘴裡一陣嘀咕:“躲什麼躲,本少的眼光很挑剔的好麼,臉倒還過得去,但就這種沒什麼料的小身板……”他也嫌棄地看了蕭春昱一眼。
蕭春昱:“……”
他五官有一瞬的猙獰,什麼小身板,他一直保持正常鍛煉,格鬥課的成績也很好!許凝看男人的眼光太糟糕了!
就在他們遺忘溫子曳,兩看兩相厭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呼:
“月光犬反擊了!”
這下不管是還在沉思的溫子曳,還是剛起齟齬的蕭春昱和許凝,都瞬間抬眼看了過去。
正如那人所喊,本來一直被頻頻壓製的白發青年忽然瞅準某個空隙,伸腿跘了伏身衝來的望川狼一腳,頓時全盤打亂了進攻節奏。
他毫不含糊地抓住這一破綻,窮追猛打,將人拖入自己的舒適區中。
這次就變成灰影落在下風了,更糟糕的是,他的體力在先前狂暴的揮灑中後繼不足,眼見著越來越狼狽,慢慢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不叫停嗎?”
溫子曳微笑,他遙遙與祁絢對上眼,看出那雙紺紫色的眼瞳中寫滿了無聊。
對經曆過真正搏命廝殺的雪原狼來說,這場戰鬥的確太輕鬆,是個一點挑戰性都沒的過家家遊戲。
非要說哪裡有難度,大概是構思這出逆風翻盤的劇本,還挺廢腦子的。
望川狼的身上漸漸掛滿傷痕,許凝看著有點心疼,他才得來這隻獸人不久,正新鮮著呢,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戀戀不舍地看著祁絢,他嚷嚷:“算了算了,點到為止,讓他們停手吧!”
苦主發話,蕭春昱也沒了堅持聲討的理由,不甘不願地點頭。
那邊,接到主人傳來的命令,藍行和蘇裘頃刻出手,一人一邊,攔下了還在纏鬥的兩隻獸人。
“做什麼!”
望川狼喘著氣,被蘇裘製住,仍牢牢盯著對麵的白發青年,像隻餓極了聞到肉味的鬣狗,一錯不錯,“我還能繼續!放開我!”
他眼中的惡意比之前更明顯了,走到近處,溫子曳不由再次蹙眉。
“你已經輸了。”蘇裘漠然通知。
“行了,這次也不怪你,彆擔心會受罰。”許凝想了想,“你身上的傷有點重,回家進治療艙吧,看在你這麼拚命為本少爭氣的份上。”
他自覺這個主人當得很大方、很體恤,可望川狼一眼也沒看他,隻顧著看那隻月光犬,神色狂躁,像是還沒從毒素中冷靜下來。
打人群靠近開始,祁絢就佯裝不支,一副借著藍行的手臂勉強站立的模樣。
他身上瞧著也受了不輕的傷,血跡染紅了今日出門特地穿上的得體衣物,臉頰蒼白,呼吸短促。
溫子曳瞥一眼就曉得都是皮外傷,連包紮都不用,今晚就能痊愈。
不過他的小狗這麼努力地做戲,他也不拖後腿,扶了下鏡框,伸手獎勵般摸了摸祁絢的頭發:
“做得很好。”
今天的事情很快會經由這群少爺傳遍中央星的權貴圈,這麼一來,祁絢的身份基礎便有了奠定,以後,誰都會知道溫家大少爺契約了一隻月光犬,對他十分青睞,甚至給他注射了基因藥劑。
越自然地展露,越深入人心,不容易招惹懷疑。
就這點來說,這出戲演得很成功、很值得,感謝蕭二少的傾情奉獻。
溫子曳被煩躁壓抑半天的心情終於緩和了些。
“願賭服輸,許少……”
他正欲轉身說話,對麵的祁絢忽然臉色一變:“少爺!”
餘光中,灰影一閃而過,這麼近的距離,望川狼尖銳的獠牙瞬息就襲上了溫子曳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