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因為你中了望川狼的血毒。”
接著,溫子曳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血毒的作用,末了不忘貼心地知會道:“望川狼的牙槽裡除了血毒,還有解毒的血清。等許凝把那家夥送過來就沒事了,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呆在水裡。”
“……”
溫子曳沒空等他慢慢消化,解決了第一個問題,他雷厲風行地開始解決第二個問題。
“你對我太不信任了。”
緊盯那雙漂亮如同寶石的眼瞳,溫子曳說,“雖然有一部分血毒的原因在內催動,但事態會爆發成這樣,說明你心底確實潛藏著懷疑。”
祁絢沒有辯解。
對他的安靜,溫子曳還算滿意,這代表祁絢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控製住情緒,逐漸能聽進去話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雖然我很生氣,但鑒於你初來乍到,不安也可以理解。作為合格的主人,我覺得我有必要奪回契約獸的信賴。”
“……標記環的事情。”祁絢抬起頭,輕聲問,“是真的嗎?”
“是真的。”溫子曳承認得痛快,“那是溫家研發的科技,沒什麼好隱瞞,我之前不說隻是覺得沒必要。既然你很在意,不妨再和你說的清楚一點——溫家就是靠這東西發家的。”
祁絢的眸色沉了下去,但他忍住發怒的衝動,繼續聽了下去。
溫子曳望著他:“不過,我說我討厭它,也是真的。”
祁絢沉默,似乎在斟酌他這番話的可信程度。
溫子曳看穿了他的糾結,說:“當然,空口無憑,這種唯心的情緒,光靠我嘴皮子碰一碰,你也不會相信。解釋再多,都會覺得可能是我在巧言令色,讓你聽到你想聽的東西。那麼……”
他豎起一根手指,微笑:“祁絢,我答應你一件事。”
他瞧見祁絢的耳尖豎立起來,釋放態觀察情緒很方便,溫子曳確信祁絢的情緒已經完全被他調動了。
他愉快地建議:“再來陪我玩一場遊戲吧。既然你懷疑一切都是我的偽裝,是對你設下的陷阱,那就來親手找到答案——我到底討厭不討厭標記環?為什麼討厭?”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個月裡除了必要的課程安排,我不會乾預你的任何行動。你可以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來調查我、了解我,直到下個月,溫形雲生日宴會的那天晚上,交出你的答卷。”
“那個時候,”溫子曳指了指太陽穴,“我允許你,通過契約入侵我的精神力,察看我的記憶。”
祁絢一怔:“真的?”
他知道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屬於個體的隱私被暴露在另一個人的眼皮底下,赤.裸裸地接受審視,很不好受。
他尚且會介意,溫子曳這樣心思深沉的家夥更不用說。
“為什麼?”祁絢不解。
這位大少爺之前不還在為此生氣嗎?為什麼突然就願意了?
“入侵精神力可沒那麼容易,尤其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你也試過了。就算出其不意,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大多時候隻是當下零碎的念頭。”
溫子曳說,“要是你的答案不對,我保證你會一無所獲地回去。隻有當你探聽得足夠清楚,清楚到足夠打亂我的心防,才會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他和祁絢對視,一字一頓:“敢來玩嗎?”
祁絢雪白的眼睫顫了顫,他的眼睛開始發亮,煥發出濃鬱的色彩。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溫子曳的步調,但和之前的每一次相同,他對這個提議感到心動,他還是無法拒絕溫子曳的遊戲邀請。
最終,他屈服:“……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啊,那很簡單。”溫子曳嗓音輕快,“這一個月裡,你絕不能忤逆我。”
祁絢深吸口氣:“好。”
他一旦下定決心,態度就很乾脆,並沒有委曲求全的掙紮。
溫子曳喜歡他的乾脆,但有一點不太滿意:“答應了,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誠意?
祁絢想了想,斂目:“好的……少爺。”
“很好。”
少爺踩著水,緩步走到他身前,唇邊的微笑隨著接近,逐漸愈發溫柔。
溫子曳像方才祁絢所做的那樣,伸手擰住他的下頜,迫使他低頭看來,從頸側到肩頭,再到痕跡可怖的腰側——咬痕,抓痕,紅腫青紫,嚴重的地方還結了細小血痂。
“還知道認我這個少爺,那我就直說了。”溫子曳眯起眼,“今天的你很不乖。”
“尤其是這口牙……”指腹撥過唇角露出的犬齒,再順肩捉起手臂,現出長而尖銳的指甲,“還有這雙爪子。”
“太鋒利也不是什麼好事,容易傷人,磨平了比較方便生活,你說是不是?”
祁絢不說話,他同時感到燥熱和寒意,全身的感官仿佛都由眼前的青年掌控,反抗不能,呼吸停滯。
溫子曳柔和地笑著,他這個人,受的委屈從不過夜:
“我要懲罰你,你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