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曳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期間如果你忍不住,就過來找我。”
祁絢被嗆了一下,他咳嗽兩聲,睜大眼睛,語調都變了:
“你還要——”
“或者你有彆的方法?”
溫子曳打斷他,祁絢無言以對。
“我倒奇怪,你為什麼這麼介意?”溫子曳不解,“難道不舒服嗎?”他自我檢討了一下,“我應該做得還不錯?”
“你們聯邦人……”祁絢欲言又止,“都這樣?”
“我們?”
“你也是,那個許少爺也是……”
溫子曳危險地眯了眯眼,什麼時候許凝能和他相提並論了?在祁絢眼裡,自己跟那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家夥一個等級?
他很不高興:“主人為自己的狗解決生理問題而已,彆和那個精蟲上腦的家夥混為一談。”
祁絢咬牙,溫子曳把那種事情當成什麼?擼狗嗎?
“你以前也這麼對那隻碧目獅?”
“碧目獅?餘其承那家夥和你說的?”溫子曳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看來祁絢已經展開行動了。
祁絢閉嘴,突然有點明白溫子曳之前所說,貿然暴露已知,會賣給敵人很多信息的意思了。
這位大少爺是個中翹楚,他不是早就體會過?
他發覺得及時,改得也很快,不說話時,光看那副冷漠的神態,就算溫子曳也很難細究底下的真正心思。
溫子曳對此表示滿意,便將他的破綻揭了過去,回答表麵的問題:
“怎麼可能,我又不喜歡那隻碧目獅。”
他朝祁絢笑一笑,“我隻喜歡過你,所以你是第一個。”
明明知道溫子曳的“喜歡”不是那麼回事,祁絢仍有一瞬的驚心動魄。
他禁不住記起之前在溫泉裡,到處都是朦朧的水霧,將大少爺溫柔卻薄涼的麵相氤氳得潤澤可親。溫子曳一直看著他,像是除此以外什麼都不要緊,珍之又重。
一向深不可測的對手露出這般癡迷情態,無疑最能滿足人的虛榮心和征服欲,他正是被這樣迷惑,才會任由對方施為。
然而祁絢也深知,他所體會到的一切,都在溫子曳的算計中。
他的感情、欲.望、渴求,自始至終被溫子曳玩弄於鼓掌之間,親昵的微笑和曖昧的話語隻是假麵,是引他步入陷阱的誘餌。
他必須在這場遊戲中保持絕對的清醒。
這樣想著,祁絢躁動的心也慢慢沉定下來,他直視溫子曳的眼睛。
利用能夠利用的,積蓄能夠積蓄的,他一直如此生存。孤狼從不缺耐心,隱忍和退讓,隻為了等待一擊致命的那個瞬息。
翻盤之前,他需要儘己所能地學習。
“那我就不客氣了。”
溫子曳聽他禮貌地運用著星際語,話間,那枚虎牙在唇邊露出一點尖角,像是藏匿在美好圖卷中,最後才殺機畢露的匕首。
“有需要的話,我會去找你的,少爺。”
*
祁絢的課程囊括各種領域基礎,以及生活常識,排期很滿。
溫子曳的教育風格乾脆淩厲,他並不是個有耐心的老師,但學識絕對豐富,不論祁絢漫天撒網地問什麼,他都能給出解答。
而作為學生來說,祁絢也是難得的省心,聰明、靈敏、舉一反三。
他從不叫苦叫累,就像一塊缺水的海綿,孜孜不倦地填充著各方麵的空白。就算是自由活動的休息時間,也動不動往圖書館紮,那間雪山般空曠的房間裡,逐漸被各種書籍擺滿。
總體來說,師生關係和睦,進度喜人。
在處理血毒的方麵,不知祁絢說服了自己什麼,溫子曳發現他徹底放下了原本的介懷。
這隻雪原狼本就對欲求不加掩飾,他沒有常人的羞恥感,活得簡單而野蠻,一旦放開,比溫子曳還不當回事,壓抑不住時自然而然就會搭上自家少爺的腰。
溫子曳難得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可偏偏在撿回禮儀後,祁絢還會在直白外披上一層禮貌的表皮。先詢問、再懇求,沒有絲毫逾越,一口一個“少爺”喊得恭敬乖順極了,讓溫子曳不放下手頭的事情去安撫他都不行。
不過他也清楚,不是到極限,祁絢也不會來找他就是了,他的契約獸的忍耐力,往往令他自歎弗如。
這樣一邊勤懇學習,一邊胡作非為地過了四五天,祁絢身上的血毒終於差不多褪乾淨了。
“唔……!”
感到耳邊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溫子曳鬆開手,先抽出手帕擦乾淨,接著拍了拍環在腰上的手臂。
“好了,鬆開,我去洗個手。”
祁絢還沒回神,下意識蹭了蹭懷中涼冰冰的東西,喉嚨發出含糊的聲響,尾巴纏著溫子曳的小腿,尾巴尖掃來掃去。
他的皮膚發燙,不過出汗很少,並不黏膩。但溫子曳莫名也開始燥熱,用手腕推了推人,加重語氣:
“祁絢。”
“嗯。”祁絢平複著餘韻,嗓音發顫,“我知道了,少爺,我也去洗個澡。”
他放開溫子曳,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顆一顆的扣子係到最上麵,逐漸遮蔽住白發青年漂亮流暢的肌理,溫子曳忽然有些可惜。
他搞不明白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大概是被祁絢的不冷靜傳染了吧,搖搖頭,轉身回去臥室。
祁絢留在後邊,在去洗澡前,他得先把沙發上的狼藉弄乾淨。
許是最後一回,血毒回光返照,生效得有點厲害,他沒能忍到浴室,在客廳就把人按倒了。
雖說這種臟汙可以讓家政機器人處理,但仙蒂瑞拉畢竟是位淑女,祁絢覺得還是親力親為一下比較好。
他剛差不多收拾完,正準備去洗漱一番,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有客人嗎?會來找溫子曳的,大概是藍行和餘其承?
祁絢抬頭喊了聲彼得潘,沒有回應,才想起之前他和溫子曳胡來的時候,老管家自動關機,非禮勿視了。
溫子曳回房還沒出來,他想了想,決定先去開個門,彆把客人在外邊晾太久。
然而門打開,站在麵前的卻是個麵帶微笑的陌生少年。
“你是誰?”
二人一同開口。
祁絢麵無表情,就要關門,少年見狀連忙伸手去擋。
“等一下!難道你就是……”
少年上下打量著祁絢,微笑的神情破裂,逐漸變得震驚起來。
他聳了聳鼻尖,聞到這名獸人身上殘留的古怪氣味,又發覺麵前這副端麗五官細微處散發的慵懶感,簡直難以接受,“你就是那隻月光犬?你剛剛在對我哥哥做什麼?你們真的有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