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紅妝 他們過於相配(2 / 2)

賜他福報 兩塊煎餅 5004 字 9個月前

見她盯著自己的臉看,謝望青挑眉:“怎麼了?”

立馬回神,沈知應揉了揉開始發熱的麵頰,甕聲甕氣地說起話,沒底氣極了:“就是想問你它叫什麼名字?”

“還沒取,等你取。”他答得簡潔,卻又直入人心。

沈知應啞然,起了壞心思:“叫山山怎麼樣?”

謝望青再一次挑眉。

不過神情與前一瞬,卻是大相徑庭。

山山,山山而川。

他啞然失笑,沒控住手,輕柔地揉了下小姑娘的發頂,嘴角噙著笑,是無比柔和的春日湖波:“好,就叫山山吧。”

從這日起,棠院多了個新的祖宗,是隻玉獅子貓。

因它長得乖,沈知應便理所應當地覺得它脾氣定也是乖的,但不出兩日就發現,這個小家夥真的也隻有模樣乖。

剛開始可能還是不適應,但沒多久,就開始飛簷走壁,早上去小廚房叼隻鯽魚回來,晚上就又爬到房簷頂上磨爪子。

饒是如此,也沒人敢說半句重話,誰讓它掌握了生存秘籍——會扮可愛呢。

沛國公府多了隻皮猴子轉世的貓,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於招搖池邊的馬球會上,謝望青被好幾個人揪住打趣。

翩翩公子一襲墨綠,比擬鬆青的衣袍上用金線繡了纏枝紋,墨發三千也隻用了一支瞧著不怎麼起眼的玉簪。

用秦玉瓊的話來說,怎麼連個亮眼的寶石都沒嵌。

他一笑置之:“財不外露。”

說罷,他就收攏著廣繡大步離開了,滿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還站在原地的秦玉瓊晃了兩下折扇,衝其他幾個看熱鬨的人說道:“本以為謝望青的婚事是老天捉弄他,看來他本人也樂在其中嘛。”

眼角餘光瞥向那頭蒼樹綠茵下的嬌俏少女,笑容不自覺愈加玩味。

光線被大片的樹葉切碎灑下,最終落在樹下人的裙擺上,恰好有風路過,本就稀碎的光又跟著抖了抖。

沈知應靠在馬兒的肚腹邊上,曲著脖頸看剛剛扭傷的腳踝,試探地活動了下,當即便吸了口涼氣。

她抿著薄唇,暗歎一聲。

掀起眼睫,看清加快步履走過來的人,立刻喜笑顏開。

謝望青掃了眼她的腳踝,滿是無奈:“來之前怎麼答應我的?”

自知理虧,沈知應佯裝無辜:“誰讓你動作那麼慢,我又是第一次騎馬,情難自抑。”

“歪理一大堆,”食指抵住她的額頭,雖然是在說教,但語氣好似哄人:“走吧,先去抹點紅花油。”

沈知應反應快,意識到這是個機會,像小娃娃耍賴皮似地抱住身/後馬兒的脖子,委屈巴巴地說:“我還想騎馬,要不我上去,你牽著馬。”

“……”謝望青抖了下眉。

腦海中稍作掙紮,謝望青還是抵擋不住那雙水汪汪眼眸投射過來的光,認栽般將人扶上去,再三囑咐讓她握好韁繩。

其實沈知應在惜命這方麵還是很聽話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前車之鑒,即使她表現得再怎麼溫順,謝望青都是一步三回頭,把不放心寫滿了整張臉。

終於,二人都忍無可忍。

“要不你上來吧。”

“我能上去嗎?”

他們異口同聲。

又無措地對上目光。

沈知應瞧見他眼上好像浮氣一層暗紅,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藏,催促他趕緊。

謝望青則全程在心裡作安慰,他隻是擔心她摔下去而已,絕對沒什麼不乾淨的念頭。

但重複的安慰好像有些過量,過於分心的結果就是他險些踩空。

於棕毛駿馬的背上,大手扯著韁繩,正好將懷裡的人兒穩穩圈住,兩個人挨得很近,近到彼此身上的氣息相互交融。

連被他們騎乘的馬都沒忍住回眸瞥了一眼,好像是在嘲笑謝望青上個馬還這麼磨磨唧唧。

緊張被他掩蓋,裝作清冷的姿態。修長的指骨跟她不過隔了一拳頭的距離,卻讓他不敢逾越。

猛地想起幾年前來教習過他的那位老先生,留著長長的山羊胡,整個瞧著和氣又圓潤。那時的謝望青早就能通背四書五經,老先生便自覺翻出一套書本上沒有的道理跟他辯。

其中一課,講的便是男女交往。

不過十四歲的謝望青毫無波瀾地稱“相敬如賓”便是夫妻美滿家庭和睦,卻被老先生笑著打斷,並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話。

“若相敬如賓算作好事,為何還有打情罵俏一說?”

謝望青想駁,卻又找不到切入的點。

思緒被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拉回來,最終定在她如羊脂膏玉般的手背與腕上,不知為何,他突然明白了當年的那個問題。

沈知應又叫了他一聲,微微偏頭:“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開口,聲音帶啞:“想到了個有趣的故事。”

沒追問細節,沈知應催他快馭馬,還聲情並茂地指了下生疼的腳踝。

賣慘的話還沒說完,胯/下的馬就動了,許也是嫌日頭曬,跑起來相當又力度。

沈知應承認,她突然有點慫。

所幸肩後就是寬闊的胸膛,讓她尋覓到一絲安全感。

下了馬,又找來郎中抹了藥酒,沈知應坐在軟墊上,難得安分地吃起葡萄。

謝望青就坐在一旁,看著場上選手與駿馬一對對更換,他半點興致也沒有。

不自覺看了眼旁邊吃水果的沈知應,嘴角突兀地揚起弧度。

雖然看彆人打馬球沒什麼意思,但陪他看的人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