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紅妝 他們過於相配(1 / 2)

賜他福報 兩塊煎餅 5004 字 9個月前

事實證明,謝望青如果想氣人,是相當有成效的。

比如把滿腔熱血的小姑娘直接氣得沒回房間。

肇事者最開始還以為隻是小孩子脾氣上來了,就沒多想,但直到第二天午時碗中的主食漸漸見底,那頭的軟榻還空空如也,他慌了。

彆的不說,沈知應手上還有他暫時絕對不能公之於眾的事,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兔子未必不會咬人。

理清頭緒,他無奈地披上外袍,推門而出。

屋外的日頭正是最灼熱的時辰,明明才剛入春不久,那些遮日的雲彩就看不著幾片了。

正門出來地方,於角落一排擺了不少花盆,烏黑摻棕黃的土壤已經能看到新出的嫩芽。

它們都是往年裡謝望青閒來無事種的,每年差不多的時節就多擺上一盆,且都是會選先前沒有的花種,隻是今年的遲遲沒到。

棠院最西邊的屋子,住的是幾個小丫鬟。

從臥房出來後,沈知應便很乾脆地在這裡留宿了一晚,因為她周身隱隱散發出的怒氣,把一屋的小丫鬟都嚇得不輕,從昨晚便開始竊竊私語,直到今早各自去忙才算結束。

芙香有些擔憂:“夫人真的不回去嗎?”

睡了一晚上的木板子床,沈知應疲憊地合著眼睛,道:“等我心情好點再說。”

芙香抱著她的衣服,掃了圈這間潮濕的房間,眼神中除了擔心,更多的還是嫌棄。

她雖然當了近十年的丫鬟,但怎麼說也是主人家的貼身丫鬟,不說吃住是錦衣玉食,但肯定也是不差的,突然讓她跟這群燒水做飯的下等丫鬟住在一處,渾身都刺撓。

合著美眸的沈知應沒察覺到她的小心思。

心裡的那團火怎麼都咽不下去潑不滅,燒得她連吃飯的精氣神都沒了。

這時,柳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天光照射進來,暖乎乎的光四散開來。

聽見聲音,沈知應睜開眼睛去瞧,不等她看清來人,旁邊的芙香便解答了:“見過世子。”

小丫鬟叫得還挺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見會走動的金元寶了呢。

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過去,欣長的身影已經近在眼前,他身量生得高,就這樣站著便能遮住大半光線。

故意不搭理他,沈知應將腦袋偏向一邊,然後裝睡。

謝望青的心頭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斥,原本的急躁也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安分下來,喉尖生澀,他隻能放軟口吻。

“還在生氣?”

“我哪裡敢生世子爺的氣哦,”沈知應坐在小床上,明晃晃地翻起白眼,就是要讓他看清楚:“您可是長安城裡有名的端方君子,是溫潤淡然的人中龍鳳,可不敢嘞。”

都說女子生起氣來出口的話最尖酸刻薄,如此這般,謝望青才算是徹徹底底地體會了。

明明生得那麼乖巧柔弱,偏偏那張小嘴一張一合,出來的就是最傷人的刀子話,紮人得很。

這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倒是跟當年那隻一心惦記離開的小夜鶯像極了。

鬼使神差地想到她昨夜所言,或者說那也是他輾轉反側想了一宿的話。

兀得一笑,他道:“鶯鶯,彆氣了好不好?我賠禮道歉。”

男人的語調好似還帶了兩分笑,比春日裡的山中泉還要清冽透亮。

聽清他的話,沈知應不可置信地眨巴了下眼睛,又盯著他的青峰眉宇狠狠看了好一會兒,才抖著聲帶發問:“你……剛剛喚我什麼?”

她乾巴巴的問出來,素指抬高,指著自己的臉,那張被嚇到的慘白小臉。

謝望青歪頭,麵上尋不見半點肅穆:“我喚錯了?”

沈知應突然覺得惶恐。

這人該不會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奪舍了吧?

明明昨夜還強硬得不解風情,怎的才過去七八個時辰,看她的眼神就出現了此等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突然想起昨日,在大慈恩寺佛祖麵前許下的心願,眼神瞬間變得嚴肅。原來佛祖這麼靈的嗎?可佛祖不是出家人嗎,居然也這麼擅長保姻緣?

不過幾息的功夫,沈知應就已經下定決心,改日定要去大慈恩寺捐上個好幾百兩的香油錢!

而她腦中的這些變數,謝望青自然不知,隻是看她久久不吭聲,試探地問:“我這樣喚,是不是不太妥?”

“不會!很妥,非常妥!”

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已然成為佛祖信徒的沈知應原先不好看的臉色於刹那的功夫就轉為紅潤。

唇瓣咧著,鹿眼含著光,像是春夏暖季中生得正鮮豔的荔枝,還是晨起時才能看到的那種,裹著朝露的惹人憐模樣。

被她的話語逗笑,謝望青輕扯嘴角,突然站起身向外麵的人喊了聲,立馬就有個通身鵝黃的小廝抱著個玩意兒小跑進來。

沈知應呆呆地看著地上眨巴眼睛的小家夥,有些咋舌。

“你買的?”她尾音抬高。

沒有否認,謝望青道:“這兩年長安的大戶人家很流行養隻狸奴玩,我想著反正家裡也沒有,就買了隻回來,你看如何?”

他說得一板一眼,與平時彆無二致。

但隻有他自己心裡門清,為了選這隻貓,他在十幾排的東市中徘徊了整整一個時辰,又讓人給它洗了毛發剪了指甲,將它打扮得水靈,生怕它得不了小姑娘喜歡。

當年幫他放鳥的老管家從小廝口中得知他買了隻貓回來還嚇了一大跳。

沈知應微微垂著腦袋,眸光黏在這隻玉獅子貓身上離不開。

謝望青的眼光的確很好,能選中這麼一隻千金不換的照雪玉獅子,卻不說它蓬鬆柔軟的毛發,就那雙瑩蘭的瞳孔,貴氣十足外還霸氣側漏。

她欣喜地去摸小家夥的前爪,但後者好像怕生,怯生生地後退小半步,可憐兮兮地“喵”了聲,好似在求饒。

這副模樣,看得沈知應心都化了。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狸奴啊!

她抬頭想問這隻玉獅子貓的名字,正好撞入男人的盈盈笑意中,猝然心悸。

白玉無瑕,盈然含光。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從話本上掃過一眼的話,沈知應覺得極襯謝望青。

因為這人便是如此,是如玉般高潔的貴公子,更是玉中千載難逢的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