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梗 乖,彆哭了(2 / 2)

賜他福報 兩塊煎餅 5145 字 9個月前

小公主冷著一張臉,不等她下命令,原先還站在對麵的年輕男人一個閃身便衝了過去。

到底是女帝給她特彆安排的護衛,無論是身手還是脾氣都是頂頂的。

待沈知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肩頭正被一身玄袍的男人死死攥著,力道之大讓她覺得自己的肩好像馬上就要被捏碎了。

除此之外,少女踢石子靠近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對上那雙毫無色彩的眸,她好像墜入九尺冰潭,怎麼會有人的眼神這麼凶狠冷漠。

刹那間,她又回想起半刻鐘前,於謝望青的那一眼,相比之下,那人的眼神簡直就是寒冰融化後所見的春波,天差地彆。

因為疼痛,她下意識悶哼出聲。

小公主已經走了過來,如刀子的眼神從沈知應的臉上剮到身上,隨即又是一笑:“本殿記得你,之前宮宴上,你與謝衍川坐在一處。”

已經將人控製住的護衛沒接話,眼神一如既往的刺骨,猶豫一瞬,問道:“殺嗎?”

“殺了吧,”小公主毫不猶豫:“誰讓她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反正不過一個剛過門的新婦,謝衍川不會來鬨的。”

話音剛落,那隻指骨修長又力道強勁的手就已經從肩膀挪到了喉嚨,相比之下,後者是那樣的纖細不堪一擊,他微微用力,就能要了沈知應的命。

因為窒息帶來的痛苦,沈知應的瞳孔帶著絕望與掙紮,即使驟然睜大也換不來跟前二人分毫的憐憫。

就在這時,一道墨綠色的身影突然出現,攔下了那隻手。

“見過殿下。”將人穩穩接到懷裡,看著她已經昏迷過去的眉眼,謝望青的心直接被揪到了一起。

小公主皺著眉頭,冷笑一聲:“她聽到了本殿的秘密,不能活。”

雖然依舊垂斂著麵色,但他的脊背卻絲毫不彎,簡單作揖行禮,謝望青道:“殿下不必多慮,她什麼都沒聽到。”

“哦?你說的算?”像是被勾挑起什麼不知名的興趣,小公主雙手負在身後,不疾不徐地靠近了兩步,挑眉笑道起來。

小公主生得明豔,是一張攻擊性極強的麵容,饒隻是微微一笑,卻也更似萬千的姹紫嫣紅,不過與其用牡丹來形容,她更像是罌粟。

看到她笑,護衛就像是收到了什麼暗示,手上、腕上的青筋更加明顯,好像下一瞬隻要小公主一個眼神,他就能要了謝望青的命。

隻是小公主不是魯莽的傻子。

見謝望青如此執著,她眯眼抿唇,還是隻能有些不爽地咽下來,臨走前又警告意味十足地拍了兩下男人的肩膀。

小公主捏了下旁邊護衛的袖口,壓低聲音說了什麼,後者便又遞過來一記眼刀。

但不巧,被謝望青的“回禮”收住。

在第二次警告下,護衛隻能默默收回了目光。

兩道身影漸行漸遠,謝望青也算鬆了口氣。

將懷裡的人摟得更緊了些,索性把她橫抱起來。

輕柔的身子骨還是感覺沒多少肉,他控製著力道,怕一會兒因為顛簸將她弄得不舒服。

小姑娘應該是真的被嚇到了,蒼白的麵色瞧著就不忍心,還有緊緊皺著的眉頭,連呼吸聲都微不可查,以及雪白的脖頸中央,那戾氣十足的手印。

謝望青記得那個家夥,跟在小公主身邊六七年的護衛,是先前女帝親自選出來的武功高手,他想要殺人,自然是奔著狠字走的。

後怕的情緒悄然升騰,又在瞬間填滿了他的心房,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萬一晚到了一步,是不是隻能給她收屍了。

他不敢想。

低低歎了口氣,他沒有回馬球場,而是直接抱著人回到了馬車上。

吩咐等在馬車邊上的芙香將車內的毯子鋪得鬆軟,這才穩穩將人放上去。

而芙香看到自家主子被世子爺急匆匆地抱回來也是嚇一跳,本欲問兩句,可一抬頭,就是謝望青陰沉到極致的麵色,嚇得她半點話都不敢提。

本來還打算跟進馬車裡照看主子,但第一步還沒來得及,就看到那麵簾子已經被放下來了。

馬車內,嫋嫋香煙從銀製的小爐中跑出來,素淨的梔子香氣在這間馬車內充斥。

芙蓉色的外袍被他小心翼翼地解開。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輕柔到極致,可沈知應可能還是心有餘悸,幾乎是身體剛被放下的瞬間,就猛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看清入目的第一個人,她便情難自抑。

豆大的晶瑩淚珠不受控製地汩汩生出,又順著小臉往下滑。

像是一麵突然斷了線的彩珠簾,散落在地,讓人瞧著好不心疼。

謝望青有個心軟的毛病,看見她如此模樣,便隻能軟著語氣安慰,大手輕輕撫在她背上,幫其順氣。

“好了好了,彆怕,已經沒事了。”

沈知應已經不想管那些所謂的矜持,很乾脆地撲到男人懷裡,小手蜷縮著,扶在他胸前。

將所有眼淚都擦到他身上,而被“欺負”的謝望青也一個字都沒多說,不厭其煩地繼續安慰。

沒有回應他的話,沈知應認認真真哭上一陣後才算是平息了情緒。

昏迷前的痛苦還曆曆在目,她強迫自己彆去想,可從脖頸處傳來的疼痛又時時刻刻吊著她的神經。

殷紅的眼窩,布滿淚痕的肌理,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麵上是說不完的委屈。

謝望青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著自然,大手幫她擦去眼尾處的最後一點眼淚,溫和地說道:“都過去了,彆怕,有我在。”

沒有拒絕他的溫柔,沈知應還恃寵而驕,很上脾氣地張開手臂抱住他,比放前腳更猛烈的溫香軟玉倒是把謝望青嚇一跳。

熟悉的香氣彌漫在他的鼻息前,將僅剩的那點理智攪和得七葷八素。

感受著那雙緊緊摟住自己的手,剛剛還相當淡定沉穩的麵具突然多了好幾道裂縫。

他一低頭,隻能看到她烏黑的發頂。

還有那支早就鬆鬆垮垮、搖搖欲墜的發簪。

沒忍住,他幫她把簪子重新整好,很自然地說道:“鶯鶯乖,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