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晌午,禦醫又來把了一遍脈象。
瞅著謝望青那張已經逐漸紅潤的麵龐,滿意地點點頭。
臨走前他又開了兩副調身子的補藥,站在一旁偶然聽見藥方的沈知應忍俊不禁,狡黠的目光送過來,好像在嘲笑。
這麼苦的藥,有得吃了。
待禦醫走後,她一邊順著懷裡山山雪白的毛發,一邊用哄小孩的調調說:“你看他多可憐,一天得喝兩大碗藥,咱們以後離他遠點,不然身上都是苦氣。”
謝望青掃過來一眼,滿臉無奈:“看來我昨天晚上不應該讓你睡得那麼舒服?”
說起這個,沈知應的臉又唰得紅了。
雖然起初是她有意挑起的火,但謝望青進退有度,並沒有真的做扯衣服的風流鬼,反倒是幫她掖好了被子,還害得緊張兮兮的她一晚上醒了好幾次。
她撇起小嘴,振振有詞:“我睡得才不舒服呢。”
“嗯?”
“沒、沒事。”
雖然嘴上說嫌棄謝望青,但沈知應承認她還是做不到言行合一,這不,又抱著喵喵叫的山山靠過去跟他說話。
色澤並不明豔的被褥摸起來手感極好,比如山山的小腳剛觸碰到時就立馬掙脫開了沈知應的手臂,趾高氣揚地在這上麵散起步來。
那氣勢,還有傲嬌的小表情,倒是能看出來兩分威風凜凜的意思。
謝望青倒是沒說什麼,任由它走著走著就壓到了自己大腿邊上,又看著它佯裝很乖地蹭上來,便乾脆揉了兩把那身柔軟的毛發。
雖然第一次見到它時還是個瑟瑟發抖連飯都不飽的小可憐,但這段時間在沛國公府住得可是相當滋潤。
這個情形,倒是跟某人的經曆有點像。
如是想著,他將目光送過去,卻發現沈知應的注意力還貼在山山的尾巴上。
他挑眉,打了個響指:“我突然想吃饕鬄樓的驢打滾了。”
錯愕的“啊”了聲,沈知應沒懂他的意思,問道:“那我現在派人去給你買?”
抱起山山,謝望青歪頭一笑,全然不像個昨天還暈倒在地的病秧子:“我們直接去吃吧,這類點心還是得吃剛出爐的,口感好。”
被他的突發奇想驚到,但沈知應卻半個拒絕的字都沒說,反而笑吟吟地去給他取外袍和腰帶。
可他們都沒想到,衣服換好了,馬車也已經等在大門口了,卻出了變故。
來者與謝望青生得有幾分相似,也是笑眯眯的一張臉,但與謝望青身上的玉樹瓊枝般的氣度比起來,這人倒是更妖治。
關鍵是,他的右手還牽了隻奶娃娃。
奶娃娃的個頭很小,才剛到男人膝蓋,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但生得粉雕玉琢,而且很乖。
謝望青不自覺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謝琢玉眨了下眼睛,倒是扮得一張好無辜:“我聽大哥說你病了,這不,特地帶你小侄兒來看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