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錢是個富二代。
準確來說,是個不穩定的季拋富二代。
秋冬交際,每到這個時候,家裡總要破產,等來年開春再好起來。
他已經沒有新的棉襖穿了,這種天氣,連條秋褲都套不進時尚潮流的破洞褲裡。
幸好他年輕,十九歲的年紀,正可以跟人說在玩行為藝術。
帥氣的小臉凍得通紅,涼風席卷著落葉,打著旋飛過他腳邊。
小王攏了攏身上單薄的外套,蹲在AB兩廈中間,視線遊移,一會鎖定A廈,一會瞅向B廈,一會再低頭,看看手上的照片。
王氏近兩次破產,罪魁禍首一次是去年秋天,A廈的百裡總,一次是今年秋天,上個星期,B廈的池總。
小王千辛萬苦搞到這兩人的照片,又做了周密的計劃來這裡蹲守,他要複仇,他要打破王氏破產的魔咒,他要在來年冬天穿上嶄新的大棉襖。
老王已經被擊垮,他小王沒有,王氏的未來、他的棉襖和秋褲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在涼風中蹲了一下午,從頭到腳都快被凍僵了,靠在某輛車後昏昏欲睡。
忽然臉上傳來一陣涼意,夜色漸臨,天空紛紛灑灑飄散起雪花,在路燈下折射出暖黃的光。
他緩緩睜眼,整個人已經沒了知覺,頭與睫毛上都落了白,顫抖著伸出手去接飄落的雪花。
忽聽一陣窸窣的踩雪聲響在右耳,他隨意瞥了一眼,體內熱血猛然升溫,融化了周身寒涼的雪。
A廈穩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冷冽的側臉,運籌帷幄的步伐,刀般鋒利的目光,他甚至不用低頭看照片就能確定,是去年秋天那個男人。
左耳也突然響起踩雪聲,B廈匆匆走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張揚的側臉,遊刃有餘的步伐,墨般幽沉的目光,他甚至不用低頭看照片就能確定,是上星期那個男人。
兩個男人走到AB兩廈間,不約而同地停下,隔了三步的距離,無聲對視。
風吹愈急,雪花亂飛,兩人各自攏了攏身上暖和到腳的大棉襖,同時轉彎,進到兩座大廈之間的陰影處。
踩雪聲漸近,那兩人停在他藏身的車前,一車之隔,仇人近在手邊,小王卻突然緊張起來。
他決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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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譯推著肩將人按到車上,冷笑一聲,眼底浮上怒意:“你也收到那封郵件了?我看他真是瘋了,誰是老板?我是老板!拿歐陽來威脅我,有種他就去,什麼時候老板戀愛要被他個小秘書管著?”
百裡霸道把他微涼的手握到掌心,認同道:“陳秘書這次的確衝動,我也很生氣。”
“我看他是不想乾了,”池譯冷哼,“歐陽開不出十六萬的工資,明天就炒了他,讓他體會完生活的艱辛乖乖滾回來工作。”
百裡霸道搖頭:“不行,陳秘書手握A廈命脈,一旦去了歐陽手下,風險難以估計。”
“B廈也一樣,”池譯突然泄氣,“我說著玩的,再忍兩天,沒認識你的時候都是這麼過來的,不就是工作?不就是一周見一次?沒問題,大不了再偷跑出來。”
看男人落雪的黑發和略顯低落的眼神,百裡霸道抬手,撫過他有些濕潤的頭發,傾身湊近。
雪落無聲,氣息交織許久,池譯突然推開他,兩套大棉襖相撞,動作實在難施展,情到深處想親近,都被臃腫的身軀和笨拙的手臂壞了氣氛。
百裡霸道二話不說,脫掉礙事的棉襖,真暖和集團秋冬最新高定大棉襖就那麼被他隨手丟在雪地裡,露出裡麵單薄的襯衫和蘊藏無限力量的身軀。
池譯笑著被他解開外衣扣,又被環腰鑽進懷裡,溫熱的軀體相貼,他把人抱緊,問:“冷不冷?”
“嗯。”
“那百裡總怎麼不讓雪停下?脫什麼衣服。”
“第一次。”
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與他貼在一處取暖,腦袋親昵地蹭上頸窩,池譯挑眉,問:“什麼?”
“認識你以來的第一場雪,我不會允許它停下,”外衣下的手輕攬腰身,百裡霸道看他,毫不掩飾地釋放出眼底掌控,“未來三天我都要在雪裡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