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譯含笑盯著他,想了半天怎麼回應,嘴酸了,臉也僵了,想不到,故作深沉地點點頭,與他擁吻在愈發狂亂的雪中。
作為同行,百裡霸道早已站上他夢寐以求卻又無法企及的高度,作為愛人,百裡霸道每天散發他那該死的魅力,池譯自認不是什麼把持不住的人,但已經談了一個月,他想明天就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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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車之隔,那邊溫暖親密的糾纏還未結束,小王全身發抖,狠狠攥上一把雪,不知氣的還是凍的。
泛紅的眼眶浮上恨意,這就是他們商場上的勝利者,多可笑,為了談一場小小的戀愛,就要整座城連下三天的雪。
不考慮破產的人,不考慮買不起棉襖的人,不考慮破洞褲裡塞不進秋褲的人!
百裡霸道,這個專斷的男人,心裡永遠隻有他自己和他那個甚至不願意脫下棉襖的對象!
仇恨的種子埋下,伴著粘稠惡意在心底滋生,隔著蒼茫大雪,視線落到不遠處燈火通明的C廈,年輕的複仇者緩緩做了一個決定。
當然,在那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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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譯一心想著領證,跟他抱著親了二十分鐘,落了滿肩的雪還無所覺。
感受到男朋友心思飄遠,百裡霸道原本想提醒他,又不舍這份無意識的親密,糾結中逐漸親得停不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陣瘋狂的吼叫響在耳邊,兩人受驚,迅速分開,不遠處一個單薄的身影雙臂大開,伴著一陣長吼,極速朝他們飛奔。
不知道哪來的瘋小孩,眼看要撞上,池譯猛地拉百裡霸道閃到一邊,那人跑到他們麵前時卻突然停止吼叫,俯身彎腰,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抱起地上的棉襖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前方因為跑得太急摔在雪裡的身影,池譯搖頭,拉了一把身旁人,“算了,小瘋子,沒衣服穿,挺可憐的。”
百裡霸道點頭,想到明天去領證,池譯又跟他說:“明天也彆下雪了,今天夠冷了。”
“不行,未來三天都會下雪,誰都改變不了。”
聽他不容抗拒的語氣,池譯儘量和緩道:“雪裡吻過了,很浪漫,也很冷,不用再下了,我明天想……”
手上忽然有一股大力襲來,百裡霸道把他拉近,重複道:“我說了,誰都改變不了。”
手腕被人鉗在掌心,池譯強壓下心底不快,繼續道:“沒那麼講究,下雪影響出行,我們背著小陳時間本來就不多,聽我的,不下了,明天我們去……”
不等他說完,百裡霸道突然鬆手,轉身向外走,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兩次講話被打斷,池譯脾氣上來了,看前方脫了棉襖的單薄身影,惡向膽邊生,猛地追上前,本想瀟灑地卡著脖子把人掄倒在地,奈何棉襖太厚重,腳底一滑,跟他一起摔在雪裡,好巧不巧吻上了男人微涼的嘴唇。
百裡霸道一愣,剛吵完架的男朋友主動獻吻,雖然姿勢有些奇怪,但他明顯是在示弱,心中不由開闊起來,剛升起的煩悶儘數消散。
池譯站起身,垂眸看向躺在雪地上的男人,正醞釀著踩上一腳,百裡霸道突然勾唇,滿意道:“我原諒你了。”
“?”
男人自顧自起身,拍掉身上的雪,“雖然你剛才讓我不太高興,但認錯及時,態度也不錯,考慮到我們的關係,我允許你在我麵前放肆,但……”
“百裡,”池譯打斷他,“小陳說得對,工作才是生命的一切,我還有兩個會,先回去了。”
“那明天……”
“工作安排很滿,完不成怕小陳跳槽,不來了。”池譯轉身離開,“你好好下雪,下開心了給你介紹個氣象局的工作當副業。”
百裡霸道皺眉,顯然不喜歡他的得寸進尺,跟上去要理論清楚,踩雪聲與爭論聲漸遠,兩人剛剛站過的地方車門緩慢打開,陳卓端著早就吃光的飯盒靠在車前,看不遠處兩位總在路燈下拉扯。
座椅上的手機亮著幽幽白光,停在短信界麵。
“月薪翻倍,陳秘書還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