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該死的手機(1 / 2)

歐陽從滿園狼藉中撿起眼鏡,旁邊兩個人正在心平氣和地吵架,說完“你永遠彆想離開我”,百裡準備繼續對第三者實施滅亡計劃,剛走近卻發現不對,皺眉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麼是你?”

歐陽整理頭發,禮貌道:“我是池總請來做客的。”

“剛才在房間的也是你?”

池譯走向前,扯扯嘴角,“不然呢,這不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百裡霸道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到旁邊打電話。

池譯上前關心歐陽的身體,歐陽拿著破損的眼鏡,微笑後撤了幾步,“我沒事,還要謝謝百裡總幫我鍛煉身體,池總,合作的事……”

不滿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跑了?什麼時間?我知道了,守住大門,馬上去找,抓到帶他來見我。”

百裡霸道掛斷電話,抓起池譯的手快步向前,池譯跟他較著力,“去哪?”

“挑花,等抓到那個第三者一起種下去。”

“能不能說人話,”池譯越來越搞不懂他,皺眉問,“談三個都不夠,你還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找了第三者,又在戀愛期間拉黑我,每天收他的玫瑰花,你到底想怎麼樣?”

“?”

冰涼的掌心覆上後頸,百裡霸道將他用力按在懷裡,朝側頸裸露的肌膚重重咬了一口,“等著看,他會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你,永遠彆想離開我。”

這幾天打熟了,手上沒工具,池譯攥拳,朝他腰窩毫不留情來了一下,卻沒得到預想之內的鬆手,百裡霸道錮住他的腰,落在身後的手掌第一次用力拍了上去,感到懷裡人的抗拒,用力更重,沉聲道:“你很喜歡暴力,這半個月你打人比我們上-床的次數都多,這不是個好習慣。”

“沒辦法,”池譯皮笑肉不笑,禮尚往來擰他的腰,“誰讓少爺寧願被打都想挨操,我給你加點刺激,乾爽了保準再也吃不下你那土狗品味的爛花。你剛才說第三……”

聲音瞬息消弭於唇間,不退讓地逼近,無比熟悉的糾纏,攻城略地,劍拔弩張,一吻卻又難得溫情,不論掐腰還是打屁股都疼,突然溫柔的兩分鐘最適合把涼手伸到對方衣服裡,一起在光禿禿的玫瑰叢裡冰到發顫。

歐陽隔了一段距離背對他們,眼觀鼻鼻觀心,看天看地看自己手裡破損的眼鏡,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東西,不等細想,視線突然定到不遠處。

主樓的門開了,一個女人在門口攏好披肩,拒絕了管家手裡的外套,緩步走下台階。

眼鏡壞了,歐陽隻能眯起眼觀察,直到兩人走近他才看清。

那人眉目溫和,正和老管家說笑著走來,看到光禿的玫瑰叢時愣了一瞬,隨即自若地斂起情緒,看清她的瞬間,歐陽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那是……那個活在所有前輩嘴裡,三十年來令整座城聞風喪膽的女人,一雙翻雲覆雨手攪弄商海,把所有同行玩弄於股掌之間,百裡妍,這個女人當年幾乎掌握全城的經濟命脈,隻待最後一擊,這座城就會徹底改姓百裡。

隻是十七年前某個雪夜,百裡妍放棄了經營多年的壟斷計劃,一夕之間消失無蹤,家人閉口不談,所有人在討論她時都如夢如幻,甚至親身跟她交過手的老板們也開始懷疑,有些事情真的發生過嗎?

全城被掌控的戰栗似乎隨時間消散,新的商圈建起,商場最終交給了新一代的年輕人,背靠百裡家族的A廈也在此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百裡氏再也沒有過百裡妍這個名字,她似乎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記憶裡。

歐陽立在原地,控製不住雙手的顫抖,百裡妍攪弄風雲時他還在讀書,望不到儘頭的寒窗、看不見成果的奮鬥,第一次見她是在電視裡,自信、從容,明明笑著,眼神卻在睥睨一切。

她站在城市全覽圖前,向全城的觀眾分享她的戰果,並揚言要在十年內建立起最龐大的商業帝國。

有錢人的把戲,普通人並不關注,卻不經意在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曾經的目標在眼前變得虛幻,跟所有人一樣,歐陽也把她忘了,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創業時無數次想放棄,心裡那顆破芽的種子卻總能適時撐他一把。

也可能並沒有忘,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他又回到了那台老舊的電視機前,風扇吱呀呀的轉,成功的企業家背靠未來的商業帝國,向屏幕外的人伸出手,鎏金的大字緩慢懟臉:走向成功,成就自己,創造輝煌。

他後來才知道那是百裡集團的招聘廣告,不過都不重要了,剛才那一眼喚起了心底塵封的記憶,百裡妍早就注意到了他,歐陽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跟老管家一起站到麵前了。

百裡妍友好地伸出手,“你好,你是霸道的朋友嗎?”

歐陽猶豫了0.1秒,他和百裡並不熟,但一切都無所謂了,他強忍著激動,伸出手與百裡妍輕輕一握,微笑道:“夫人好,我是,叫我歐陽就行。”

“好,歐陽,”百裡妍沒急著向前走,反而含笑看了他一會,說,“冒昧問一下,你和霸道最近是在吵架嗎?”

歐陽一愣,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老管家適時湊到百裡妍耳邊,“不是他,夫人。”

百裡妍驚訝,又轉頭對歐陽說道:“抱歉,普通朋友對嗎?我還以為……”她笑著搖搖頭,“都怪那孩子,帶這麼多朋友回來,一個也不讓我見見。”

說到“帶這麼多朋友回來”,歐陽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麼,精神不穩定的小王還被關著,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四處看了看,確定了小黑屋的方位。

聽到動靜,不遠處的兩人立時分開,池譯擦了擦嘴,唾棄自己沒下限,跟這種人還親得下去。

注意到他的動作,百裡霸道冰冷地勾起嘴角,拉著領口把他拽近,不由分說又親了一下,“你欠我很多次,池譯,我會用你喜歡的方式,一次一次地討回來。”

池譯氣勢十足地嗤笑一聲,正準備啟唇反擊,百裡卻已經越過他,迎向不遠處的母親,池譯回頭,住了半個月,他還是第一次見百裡的家人,壓下尷尬,啟步跟了過去。

看兩人走近,百裡妍跟老管家再三確認,笑意盈盈伸出手,問:“你是那位正在跟霸道吵架的朋友嗎?”

池譯握上她的手,“我……”

“沒有吵架,也不是朋友,”百裡接過管叔手裡的外套為她披上,垂頭看她,“外麵冷,以後穿得少不要出門。”

百裡妍抬起頭看天,說:“雪都停了,冷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