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乖乖的任由問月的動作，但神情卻好似不高興，嘴巴撅起，“那如果問月老師有了其他的學生，如果其他的學生比我聰明，問月老師會不會覺得我笨就不喜歡我了？”

問月愣了一下，怎麼一下子就提到了其他的學生？

楚懷見他不回答，急道：“如果那些學生纏著問月老師，問月老師是不是就沒有時間輔導我功課了？問月老師到時候是不是沒空理我了？再也不來找我了？我喜歡問月老師，老師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問月摸了摸他的臉，有些哭笑不得，“小懷，老師想和你說，老師很喜歡你，並不會因為不喜歡而不輔導你，等你成績上去了，之後不需要我的輔導，難道到時候我就會不喜歡你嗎？”

楚懷有些被繞暈了，眨巴著眼睛看著問月，他皺眉想了一下，“我以後還會需要老師的輔導的，不會不需要你的。”

“你隻是因為升學而有所不適應，暫時性的跟不上進度，進度趕上了自然學的就不會那麼吃力了，到時候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問月見楚懷苦著一張臉，頓時覺得好笑，“怎麼，難不成你還真希望我一直都輔導你，占用你的晚上的娛樂時間？難道你就不想做完作業之後去做自己的事情嗎？”

楚懷：“可是，如果你不來輔導我，我還能見到你嗎？”

幼蟲的喜歡總是那麼的純粹，直白又熱烈，讓問月有些招架不住，而這也是為什麼他退役之後第一個選擇的職業就是教師。

問月：“當然。輔導結束之後有時間我會來看你，或者你來找我也行。”

楚懷聽聞鬆了一口氣，他抓住問月的手，眼巴巴地問道：“老師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老師不會騙你的。”問月總覺得楚懷的不安發生的太奇怪了，試探性的問道：“小懷能告訴老師為什麼會有這些擔憂嗎？”

楚懷有些生氣的說：“哥哥！”

問月詫異的重複，“哥哥？”

楚懷氣呼呼的說道：“哥哥說你要去教其他學生了，以後就沒空理我了。哥哥是大壞蛋！壞蟲！可惡！”

問月抿嘴一笑，很顯然這是楚牧拿他逗楚懷，“你哥哥是跟你開玩笑的，彆生氣了，來，把這幾道題做完，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指針也差不多要指向九點鐘了，問月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放著的詞典上，伸手拿了起來。

一旁的楚懷注意到忙搶了過來，問月一愣，以為是自己擅自動了楚懷的東西生氣了，忙開口道歉。“對不起，老師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動了你的書，你能原諒老師嗎？”

“不，不是，老師可以動我的東西，隻是這本詞典很重，老師放在桌子上翻就好了。”楚懷把詞典放在了問月的桌麵前，眨巴著大眼看著他，“老師你看吧，我做題了。”

“謝謝。”這本詞典是真的厚實，想必楚懷拿著的時候很重，推己及蟲，怕自己累著這才有所行動。

哎呀，真可愛啊。

問月的心都快化了，撐著下巴笑看著楚懷好一會兒，見他聚精會神的做題也不打擾他，隨意地翻看詞典。

寂靜的房間時不時的響起翻頁的聲音和筆墨書寫的沙沙聲，任何浮動的心緒在這一刻都會得到平靜。

等楚懷把題做完，指針已經過了十點了，問月拿過來一看，笑道：“小懷好厲害呢，做對了哦。”

楚懷抬起下巴，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他這副一被誇就得意洋洋的樣子，讓問月有些忍俊不禁，“已經很晚了，老師先回去了，明天晚上再過來。”

“好，我送老師下去。”楚懷像個小大蟲一樣，踩著拖鞋把門打開，卻見門口站著一隻蟲，他有些疑惑的叫道：“哥哥？”

楚牧臉上沒有被抓到的不自然，低頭看著楚懷，“怎麼樣？今天有沒有變聰明？”

楚懷聞言瞪了一眼楚牧，想起問月的話，心裡頭還記著仇呢，推了推站在門口礙事的蟲。“問月老師要回去了，你讓開。”

問月站在楚懷的身後，朝著楚牧點了點頭，“楚牧閣下夜安。”

“夜安。”楚牧讓開了位置，看著楚懷帶著蟲走了出來，也跟在了後麵。

楚懷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楚牧，“你跟著我們乾嘛？”

楚牧道：“送問月老師回去啊。”

問月一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楚牧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楚懷，“現在外頭這麼黑，讓問月老師一蟲回去會不會很危險？”

問月不太清楚楚牧為什麼這麼說，但他還是認真解釋道：“不會的，不會很危險的，不用擔心。我是軍雌。”

楚懷本來有些猶豫，但聽到軍雌這兩個字，他腦海裡便想起了早上說的，問月老師受傷的事情。問月老師受傷了，還一隻蟲回家，如果路上出事了怎麼辦！

楚懷立馬說道：“對！路上黑漆漆的太危險了，哥哥送問月老師回去吧。”

問月有些哭笑不得，他是雌蟲還怕什麼危險？他蹲下身來看著楚懷道：“不危險的，外頭很安全，老師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哥哥最近很忙，就不麻煩他了。”

楚懷有些著急，他在問月麵前一向很乖順，此刻卻難得的任性起來，“我就要哥哥送！問月老師不讓哥哥送是不是不喜歡哥哥？不喜歡我？”

問月啞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讓他們送就扯到喜歡這個話題上，他頓了一下，“我……當然喜歡，但……”

楚牧嘴角微勾，聳了聳肩，“我倒是沒什麼，我有大把的時間，隻是你再拒絕的話恐怕他就要哭了。”

果然，楚懷一副急的要哭的模樣，似乎他不答應，眼淚下一秒就能從眼眶掉落下來。

問月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謝謝你和你哥哥了。”

楚懷這才露出笑意，喜滋滋地看著兩蟲出門，放心的回了房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保護了問月老師。

樓下。

問月站在車前猶豫不止，“楚牧閣下，心意我領了，您就先回去吧。”

楚牧早就料到了問月會有這麼一出，倒也沒有生氣，“問月老師這是想言而無信？”

問月微微有些局促，他隻是覺得太麻煩楚牧了。楚牧輕輕一笑，“你不必有所不安，我願意答應楚懷是因為我也想送你，上車吧，問月老師。”

後麵四個字很輕，彷佛是情蟲在耳鬢廝磨，曖昧又纏綿，問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了車回到家的，隻覺得像是踩到了了雲裡，一切都顯得那樣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