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睡夢中的楚絕一驚，他默默的拉起被子蓋住頭，艾爾早就被吵醒了，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楚絕的背，見他又安穩的睡過去這才起身下樓。

楚牧穿著圍裙，頭上身上都是麵粉，他撿起地上掉落的盤子，嘴裡還不忘朝視頻裡的蟲不滿道：“我這是第一次，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之前教你，你說不想學，現在是不是著急了？天都快亮了，連個皮都沒有擀出來。”

等楚牧把蛋撻放進烤箱後他鬆了一口氣，扭頭一看就看到三個蟲坐在樓梯台階上盯著他瞧。

楚懷先行打招呼。“哥哥早上好。”

楚牧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們，“你們坐在哪兒乾什麼？還有雄父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楚絕手裡拿著小型攝像機，被發現了不僅沒有關掉，還走進去直接對著楚牧的臉拍，“珍貴視頻，以後留著嘲諷你的。”

楚牧麵對著鏡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整理了一下廚房，把剩餘的麵粉整理放好，楚懷已經跑過來跟楚耀打招呼了。“雄祖父！”

“啊，是可愛的小楚懷，早上好啊。”

艾爾走了進來，以便讓楚耀看到，“雄父早安。”

本躺在沙發上，惺忪著眼皮像是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的楚耀，聽到艾爾的聲音，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好家夥，一群蟲都入境了，“早早早，今天怎麼都這麼早起來？”

楚懷抱怨道：“哥哥好吵。”

楚牧毫無歉意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楚懷的眼睛看了一眼烤箱，“如果早餐是這個的話，我可能會原諒你。”

楚牧很大方，這盤是試驗品，他打算先嘗口味，“可以，今天早上大家都吃吧。”

廚房一下子變得很吵鬨，從來沒有天蒙蒙亮就全部蟲擠在廚房過，所以對楚懷來說很是新奇。他又開心又興奮，拉著楚耀問東問西，一下子問雌祖父好不好，又或者問那裡的蚊子是不是有拳頭那麼大。

二十分鐘很快，楚牧戴上手套把托盤拿了出來，金黃黃，聞起來有股濃重的奶香味，楚懷率先伸出手，拿了一個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啊嗚的咬了一口。

眾蟲的目光都落在楚懷身上，楚牧緊張地問道：“怎麼樣？”

楚懷走到垃圾桶，吐了出來，皺著一張臉道：“太鹹了！”

鹹？怎麼會？

楚牧的視線落在糖罐上，他拿起糖罐，用手指粘了幾粒舔了一口，“糖罐裡為什麼是鹽？”

罐子是玻璃的，並且上頭有貼紙，正常蟲都不會放錯位置，除非是有蟲故意的。

很顯然，家裡會做這樣的事情，就隻有一隻蟲。

楚懷在楚牧拿起罐子的時候表情就不對勁，他見家中的三蟲都看著他，他一雙大眼有些心虛的移開，“乾嘛，乾嘛都看著我！”

然後又欲蓋彌彰的說道：“不是我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楚懷這個年紀愛吃糖，一開始家裡蟲沒限製他，但自從他嚷嚷著說牙疼後，帶去醫院看發現蛀牙了後，艾爾嚴令禁止他吃糖。

但沒想到他居然把主意打到家裡的糖罐身上了，而且還聰明的把鹽倒進去，免得他們發現糖少了的事情。

楚牧先動手，他掐住楚懷的臉頰，陰森森道：“活該你牙疼，這麼多糖你都吃了，也不怕你牙全部都壞掉，變成小小年紀就沒有牙齒的小老蟲。”

楚懷有些不服氣，他含含糊糊的反駁，“這有什麼關係，爛了就全部拔掉然後再長回去。”

謔？這說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反而還對自己可以換新的牙齒引以為榮。

這根本就是沒有悔改，也不知道他除了這一罐還吃了多少。“你還很驕傲是吧？你不知道糖吃多了還會長胖，我說你最近怎麼看起來還胖了點，你是不是背著我們還偷吃了很多？”

“哪有！我沒星幣沒朋友，就算在學校上學也沒有蟲給我吃。”

“這些鹹蛋撻你全部都吃了！”

“我不要！雄父！你看哥哥欺負我。”

楚絕在一旁看著這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麵深感欣慰，他微笑著看著楚懷。“你哥哥的愛心早餐，請務必全部都吃了。”

收拾完楚懷之後，楚牧重新又做了一份，他拿著盒子打包好，然後用綢緞打了個蝴蝶結，今天是他和問月的第一次約會，他打算有儀式感的跟問月渡過這一天。

楚懷晃蕩到廚房問道：“哥哥，你要去找問月老師嗎？”

“嗯。”

“我好久沒見到問月老師了。”

“前天輔導你的是誰？”

“那是前天，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三個秋天沒見著問月老師了。”

楚牧不想理會楚懷的屁話，他直接繞過他上二樓。楚懷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後麵，進房間前，楚牧叉腰警惕的看著楚懷，“你想做什麼？”

楚懷扭捏了一下，但還是厚著臉皮問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楚牧斬釘截鐵道：“不行。”

和問月正式交往的這一個月，楚懷跟問月呆著的時間都比自己要多得多，何況這種兩蟲約會，他怎麼會帶一隻煞風景的電燈泡過去，這不是找不快活嗎？

楚懷這隻小雌蟲，一見到問月就黏上去，問月又縱容著楚懷，楚牧是腦子壞了才會帶一隻小雌蟲吸引問月的注意力。

他本以為會被楚懷撒潑打滾的纏著，可等他換完衣服直到出門前都沒見到楚懷。

問月上車的時候，楚牧把打包盒遞給他。

“嘗嘗。”

問月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楚牧會帶吃的給他，盒子很輕，他打開一看，裡麵放了八個金黃的蛋撻，他有些驚訝，“這是你做的嗎？”

楚牧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想到問月一眼就猜到了，“跟外麵賣的差很多是嗎？”

問月笑了一下，“可以在車上吃嗎？”

“可以。”

問月咬了一口，讚美道：“好吃。”

“甜度怎麼樣？”

“我吃著可以，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楚牧想起他冰箱裡的營養劑，味道古怪都能平靜的喝下去，也就知道他的口味應該是偏向清淡的。

問月沒想到楚牧居然做點心的手藝也不錯，味道實在好吃，問月又吃了兩個，這才強迫自己把蓋子蓋上，放在了另一邊，眼不見為淨，不然忍不住全吃了。

楚牧看出了他的意猶未儘，覺得他把好吃的偷偷留著後麵再吃的樣子有些幼稚可愛。“老師想吃的話就吃，我下次再給做。”

問月一聽就知道楚牧誤會了自己，他不喜歡肚子太飽的感覺，那樣會讓他覺得頭腦遲鈍，渾身犯懶。他喜歡那種肚子空空但不餓的那種感覺，這也是為什麼他冰箱裡全是營養劑的原因。

如果想要做飯，他可以擠出來時間來，但問月覺得沒必要，雖然營養劑確實很難喝，但喝著喝著也就習慣了。

對於楚牧的話，問月也沒有反駁，他隻是笑了笑。

他突然想到楚牧隻是約他出來，並沒有說要去哪兒，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往市中心開，“我們等會兒去哪兒。”

“去遊樂園怎麼樣？”

問月有些恍惚，他輕聲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