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牧玩的好的也就隻有景哲和雷震了,小時候楚牧也有在景哲家中過夜的時候,艾爾想明白後並沒有放鬆下來,他反而更為擔心了。
楚絕伸出手撫過艾爾不自覺皺起的眉頭,眼看著那處小山丘慢慢的撫平,他才道:“今晚早點休息吧,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艾爾思緒被打斷,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眼底,“我不好看了嗎?”
銀色長發柔順的綁在腦後,露出了雪玉般的麵孔俊美無儔,本該神秘的灰色的瞳孔卻透露出一股茫然,在外頭艾爾都是板著一張臉的,就隻有在他麵前才會露出如此可愛的神情。
楚絕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看,非常好看,但身體很重要,也要注意休息啊。”
艾爾垂下眼瞼,有些低落道:“我可能都老了吧,眼角都長了細紋了。”
“哪裡有?”楚絕湊近了去看,他伸手抬起艾爾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一副要找到艾爾口中的細紋的樣子,隻是看了幾眼,他便苦惱的說道:“我怎麼沒看到?還是說天色太晚了,我這雙老眼看不清了吧?”
艾爾被他逗笑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從楚絕懷中爬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洗漱了好吧。”
楚絕帶笑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間門被關上,他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終端,那裡顯示了一條信息。
吱嘎吱嘎——
昏暗寂靜的過道響起了車輪推動的聲音,一蟲穿著迷彩服,他帶著黑色的口罩,露出了一雙冷漠的棕色眸子,一頭麻亞色的短發有幾根微微的翹起,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
他悠閒的推著小推車行駛在過道中,對於門後的蟲來說,這種聲音就像是催命符一般,他們躲在門後瑟瑟發抖,等著那腳步聲遠離。
有規律的腳步聲停了下來,那些蟲悄悄的來到門口,透過門口的鐵窗口去看他停留在哪個門口。
666,是那個新來的試驗品。
在這裡他們都沒有名字,他們的名字也就是關押他們房間的數字。
隻見穿著迷彩服的雌蟲在門口輸入了密碼,哢嚓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吱嘎吱嘎——
車輪的聲音又響起了起來,他推著車直接進去了,門就這麼大剌剌的開著,他完全不在乎裡麵的蟲會不會趁機逃跑,這裡,就是他們的地獄。
地獄是不會允許他們逃跑的,隻要他們敢逃,等待他們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懲罰。
曾經有蟲想要逃跑,他們直接把那隻蟲拖到過道裡,一管液體注射\在他的身體裡,那隻蟲的喊叫聲一晚沒停過,第二天,有蟲偷偷的看了一眼,過道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房間靠牆的位置上擺放了一張床,一旁有玻璃淋浴室,裡麵沒有窗戶,隻有一指寬的細縫在接近房頂的地方。房間裡有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並不是這個房間裡散發出來的,而是從其他房間順著過道從鐵窗口裡飄了進來。
有一隻蟲抱腿坐在床上的角落裡,聽到動靜從臂彎裡探出頭來,一雙黑色的眸子驚恐的看著他,他的目光從那雙露出來冷漠的眼睛裡落在了他手上的注射器,針頭在昏暗的燈下像是像是散發著亮光,他抖的更為厲害了。
雌蟲一步一步的接近,看他抖的像個篩子一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朝666伸出手,冷聲說道:“自己乖乖配合還是要我動手?”
666緩慢的伸出手,他穿著白色寬大的病服,另一隻手把寬大的袖子拉了起來,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雌蟲冷漠的抓住了他舉在空中顫抖成帕金森的手,然後對準他的血管,冰冷的針刺入肌膚,帶起細微的疼痛,針頭慢慢的插入到血管中,然後液體順著針頭流入到全身。
隻是剛注射進去,666臉上的血色幾乎全無,他身上開始發熱。雌蟲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起了很多小紅點,一個個的從那蒼白的皮膚冒起,被他抓住的手冰冷異常,再一看666,臉色漲紅,顯然有些呼吸不順的樣子。
他煩躁的“嘖”了一聲,不緊不慢的從另一邊拿起了一個注射器,把液體推動了進去,他放開了他的手,就看到666呼吸慢慢的恢複正常,隻是小紅點還在,666察覺到癢意,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繞了繞。
雌蟲見到他的動作,他把注射器丟入鐵盒子裡,發出了一些動靜,滿意的看到666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恐的看著他。
“越撓越癢,越癢越撓,到時候就算是撓破了皮,挖出了肉還是會癢的,我奉勸你最好忍個十分鐘左右。我隻會給你注射一次,到時候你就算是撓到全身上下都沒有一絲好皮膚我也不會給你注射的。”
666號被他嚇住了,他瞪大雙眼的看著他,隻是抱緊了小腿,動作間,衣服摩擦過肌膚,讓他渾身一抖,一種撓到癢處的舒服感讓他的麵部一鬆,但是一瞬,癢意又起來了。眼前的雌蟲還在看著他,666把臉埋入臂彎裡,他知道雌蟲會跟往常一樣走開的。
見666號像是一隻被嚇慘的小狗,不敢有絲毫的動作,雌蟲冷哼一聲,這才轉身出去。
聽到門被碰的一聲關上了,666抬起頭看向門口,眼眶裡的淚水刷的一下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