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月僵硬了一下，他慌亂的把手上的刀片扔掉，並扭過了頭躲開了楚牧吻，那個吻就落在了他的側臉上，“楚牧？你受傷了…..唔……”

而楚牧卻沒有停下了，他再一次堵上了問月的嘴，問月越是掙紮，他的動作越是凶狠，問月看著眼前這雙緊緊盯著自己的眸子，瘋狂的、炙熱的，像是要毀滅一切的眼神，熟悉又不熟悉，但在情理之中。

問月心尖一顫，幾乎要落下淚來，他伸手按住了楚牧的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很快把他的手染紅，他盯著楚牧的雙眼，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察覺到他的順從，惡狗奪食般的的吻慢慢的轉變，溫柔纏綿的讓蟲迷醉。

過了許久，問月才被楚牧放開，第一件事，他就去看楚牧的脖子，鮮血還在流，半邊肩膀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問月下手狠，差一點兒就劃到了他的大動脈，他慶幸自己因為覺得熟悉而下意識收手了。

“楚牧，你得止血，你快用手按著，我去找藥箱。” 問月慌忙的撕了一角床單，按住了楚牧的脖子，很快白色的床單迅速的被染紅了，他見楚牧沒有動作，他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按在上頭，語氣慌亂又帶著後怕的顫抖，“按著，乖，我等一下回來。”

他急的用上了之前當老師時對待幼蟲的語氣，他起身的時候，因為太著急被床單絆了一下，單膝直接重重的嗑到了地麵，但問月卻像是察覺不到痛一樣，他瘸著腿來到了櫃子前，從最底下掏出了一個藥箱。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回頭看向楚牧，笑容僵在臉上。

楚牧拿開了按住自己脖子傷口的手，他拿著一個注射器直接注射在傷口旁，問月瞪大了雙眼，看著裡頭的液體一點一滴的空掉，問月顫抖著聲音問道：“那是什麼？”

楚牧把注射器拔了出來，他扭頭靜靜地看著他，問月手中的藥箱掉落在地板上，他踉蹌著向前幾步奪過了楚牧手中的注射器，他翻看了幾眼手中的東西，不是，不是那些藥劑。

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的腦海裡猛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楚牧既然有這裡的愈合藥劑那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他抬頭死盯著楚牧再一次顫聲問道：“你用了藥劑？”

他並沒有說楚牧用了什麼，但楚牧卻好像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很平靜道：“對，我用了藥劑，今天用了兩針。”

這句話對於問月來說像是晴天霹靂，他的眼眶驀然的紅了，他伸手抓住了楚牧的手臂，“你用了藥劑，你為什麼要用那些？”

為什麼？楚牧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了他的決心了，他是為了自己，知道這一點這讓問月更加的難受。

問月曾經見過那些用藥劑而產生排斥反應的蟲，那些蟲因痛苦而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玻璃上的絕望的血印，問月隻要這麼一細想，他就知道楚牧到底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那些有蟲觀看反應而調整劑量，可楚牧在這裡並不會有蟲幫他，而他又是怎麼得到藥劑的，問月不知道，他隻知道楚牧能活著站在這裡，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是從鬼門關裡爬出來見他的。

問月自從來到這裡，他並沒有感到多害怕，可楚牧在這裡，他出現在這裡讓問月覺得自己如同掉入了地獄之中。

他像是沒了力氣一般，滑落在地上，他抬頭看著楚牧，他有很多想問的，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難以開口。

楚牧的喉嚨裡發出了一陣低沉幽怖的笑聲，讓蟲不寒而栗，他的眸子是棕色的，幽深的倒映著問月蒼白痛苦的麵容，他伸出手抬起了問月的下巴，大拇指卻按住了他被吻的通紅的唇，他順著那道縫隙往裡頭探去，去摸他柔軟溫滑的舌頭，然後被問月下意識的咬住了。

跟他動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表情，楚牧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難受嗎？”

問月的腦子空白了一瞬，然後他看到楚牧的臉上帶著一絲得逞扭曲的笑意，“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的話裡似乎意有所指，楚牧微微彎腰的時候，脖頸上的鮮血，低落在問月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問月的瞳孔猛地一縮，故意的，楚牧是故意不出聲，讓自己誤以為是其他蟲而對他動手。知道這個真相，問月渾身感覺到冷意，他嘴唇微張，但口中的大拇指卻趁機往裡進，他不得不咬住，製止他的動作。

楚牧語氣森然，隱藏著一絲顫抖，“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當我知道你去前線的時候我有多不舍嗎？可你說你要去找老師，我同意了，但你為什麼不能顧及一下我。你答應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可曾想我會有多難受？”

“我曾經想強硬的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是雄父說我這樣做的不對，我原以為我可以學著和他們一樣學會等待，如果你能平安的話，即使我內心煎熬，我都會乖乖的等著你。可是，你不能這麼無緣無故的突然消失，什麼都沒有，讓我接受一個沒有你的世界，我做不到。”

楚牧的內心無時無刻的不在拉扯，一邊是理智的體諒問月，可他的情感卻不能，他自私，他想問月永遠的陪在他的身邊，可他卻不能。

問月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了楚牧的手，想把他的手抽出來，但卻紋絲不動，他隻能含糊道：“楚牧，你先冷靜些，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