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雄父說他要冷靜,可楚牧已經很冷靜了,他頭腦是前所未有的冷靜,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剛剛,你應該下狠手的。”楚牧的語氣突然轉變,眸子透露出令蟲膽顫的瘋狂,他捏著問月的下巴湊近了些,看著他微微放大的瞳孔,惡狠狠道:“如果再有除我以外的蟲這樣,你不用猶豫,直接殺了他。”
然後他又像是變回了之前問月所熟悉的那隻蟲的樣子,他語氣低柔的說道:“殺不了,跟我說,我會幫你的,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欺負回去。”
問月完全被眼前的這一幕搞懵了,他本來麵對這樣的楚牧有些害怕的,卻因為楚牧最後一句話,內心升起了一絲委屈。
琥珀色的眸子裡充盈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楚牧一怔,他緩慢的湊過去,輕輕的吻掉了他眼角的淚水,他抽出了大拇指,粘稠的銀線拉的長長的,楚牧眸子內幽深的像是點燃了兩簇烈焰,似欲。
他沒做什麼,似乎剛剛那副樣子是問月的錯覺一樣,他還是之前那個紳士體貼的讓問月喜歡的雄主,他起身彎下腰,把問月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許是剛剛那一幕把問月嚇的夠嗆,他的眼淚一直在掉。楚牧歎了一口氣,用手輕輕的擦掉,語氣有些低啞,“彆哭了。”
問月抓住他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你不能自顧自的全部說完,然後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完全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楚牧,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想法嗎?你現在又在怕什麼?”
楚牧沉默,問月卻窮追不舍,“我很難過自己讓你這麼的難受……來到這裡並非我所願,讓你這麼擔心,我真的很難過,我很抱歉,讓你遭受這樣的事情,我寧願我自己從未遇到你,我寧願我自己死在這裡,我也不想你經曆這樣。”
楚牧按住他的手,平靜道:“彆說了。”
他抽出手卷起了他的褲管,他的膝蓋已經腫起來了,在白皙的肌膚上襯托的那塊青紫格外的嚇蟲。
楚牧起身想去浴室拿熱毛巾的時候,問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抬頭看著他,“我沒事的,我的自愈機製已經恢複,這點……很快就能……”
問月的聲音在楚牧的視線下越來越小,他慌張的鬆開了抓住楚牧衣角的手,然後不安的看著楚牧進了浴室,拿著一塊熱毛巾走了出來,直接單膝跪下用毛巾按在了他的傷口上。
問月另一隻手揪住了自己胸口上的衣服,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楚牧明明流了一肩膀的血,卻還是先處理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淤青,明明他的傷口比較重,他卻不顧及自己,他越是不顧及自己,越是漠視自己的傷口,問月的內心越是感到一種窒息的難受,像是胸口上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悶疼。
楚牧怎樣對自己都是應該的,問月並沒有怨言,可他不該拿自己來懲罰問月。
問月盯著楚牧那張平靜的臉看,他再也受不了,抓住楚牧的手,哽咽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楚牧,你彆這樣,你脖子上的傷口比較嚴重,你先處理你自己的傷口吧,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如果楚牧是為了讓自己難受,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他偏偏用最笨的那一種,也讓問月最難以忘懷最痛苦的。
“你看著我這樣會很難受,那我看著你呢?”
問月一愣,楚牧抬頭靜靜地看著他,“昨天,我看到了。”
問月的手有些顫抖,他原以為楚牧是故意用自己懲罰自己,沒想到是有這麼一層的緣故他沒想到楚牧居然在場,問月慶幸自己沒有讓林放察覺到異常。
但楚牧這種做法實在是太瘋狂了,問月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覺得楚牧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明明楚牧一直都是很理智的。
“楚牧,那時候是因為我有把握,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楚牧抓住毛巾的手微微的收緊,“裡麵有賭的成份是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
楚牧知道,雌蟲有著一股傲氣,有時候無謂麵對生死,但楚牧看到問月對著那把黑洞洞的槍口有持無恐的時候,他害怕了,就連黎北都察覺到那一瞬間他害怕了。
如果那把槍真的射向了問月的胸口,他就要親眼看到失去他,失而複得的喜悅並沒有完全的起來就要為他的安危捏一把汗。
楚牧是真的怕,他想起那一幕就後怕,即使他知道百分之八十,問月不會有事,可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問月的胸口的時候,他是真的慌了。
問月深吸了一口氣,他伸手握住了楚牧的手,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楚牧,我感覺這裡有蟲認識我,並且可能是我也認識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