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 帶他一起走(2 / 2)

囚她 素夏的天 4422 字 11個月前

大半月過去,仁懷遠還不肯放手。城門口設防,所有可能的情況,皆不放過。

月嬈冷笑,她不能再久待下去,但她需要觀察一下,任懷遠是以怎樣的方法對她進行搜查的。

她藏在永州三天,住在靠城門口的客樓,每日往返於茶樓街道客樓間。

她問小二最近城中事,或聽大廳中人議論言,涉及到今日捕捉草賊之事。

他們說:“這刺客行刺太子殿下,又突破重圍,跑了出來。所以現在各州各府都緊承上令,紛紛張貼告示,加緊巡查,以求找出刺客。這刺客還會易容術,最有可能去藥鋪買相關藥品易容逃過追捕,所以藥鋪也是風向口啊。誰若能找到這刺客,賞金百兩,這可真是個香餑餑呢。”

“說了不要外傳!你不怕刺客聽到跑了,你的錢也跟著跑了!”

月嬈去看過告示,張貼的是她的臉。她頭戴麵紗,又化了妝容,故意若隱若現地顯露額頭的那塊傷疤,然後藏匿在人群中,沒人會注意到她。

她大致了解情況後,決定在第三天出城。當時黑雲遮天,要下雨的征兆,她買了把紙傘,帶在身側。城門口抓得嚴實,入城者皆檢查盤問。

月嬈正要出城,人群錯落間,她走在其中。

“你!就是你!”

守衛忽然道。

眾人麵麵相覷,害怕極了,皆錯愕。

“不是你們!去去去!就是那個帶著麵紗的!”守衛指著月嬈,“摘下麵紗。”

月嬈求情:“這位小哥,我的臉受傷了,臉上有一塊很醜的疤,很駭人,我怕嚇著你。”

“讓你摘便摘!磨磨蹭蹭那麼多做什麼?”

月嬈猶豫片刻,依言行事。

她摘了麵紗,露出額頭的疤痕,不規則形狀,凹凸不平地粘在上麵。她化了妝,妝容大變,和原貌有很大差彆。

守衛嫌棄,揮揮手,放她出城。

月嬈方走出幾步,身後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城門口如何?”

“一切正常。”

月嬈身體微僵,是晨風的聲音。

她不敢回頭,略微加快步伐。她那次飲酒,酒中加了料,不至於讓人昏迷,隻會讓人頭腦發昏。

晨風失職,領了罰,但還能出現在永州,估計懲罰不算重。

晨風,對不起,我沒奈何。

她堅定朝城外走,沿途路過小溪流,於是洗了把臉,原貌再現。

她朝婦女家走去。

風微微刮過,綠葉婆娑。空中的烏雲聚攏起來,形成一張巨網,籠罩一方天地,漸漸地飄下幾滴小雨。

月嬈伸手在空中接住這幾乎不存在的雨滴,任由風吹拂她的裙擺。

她撐開了傘,走在雨簾中。泥路潮濕,布鞋沾了土。涼風習習,她衣衫單薄,莫名多了冷意。她尚轉過彎,已從朦朦中窺見若隱若現的屋簷輪廓,快要到張家了。

她稍微心安,誰知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從綠草叢間跳出,落入她視線,她瞳孔驟然一縮。

無憂?

他怎麼會在雨中?

她明明叮囑無憂要好好待在張婆家,他向來聽話,怎麼會偷跑出來?

她正要上前,張婆搬出來拉住無憂,關切問:“無憂!快點跟阿婆回去!下著雨呢!”

無憂四處張望,單薄的衣裳上布滿細密的雨珠,他剁了剁腳,微微冷,楚楚可憐泣道:“我要找姐姐!我要找姐姐!”

鞋底沾泥,黏糊糊地,無憂寸步難行。他將腳抬起狠狠擦著地麵,本想將靴子底部的汙泥都清理乾淨,誰曾想非但沒有弄掉,還黏上更多。

他有些生氣的把靴子都脫掉扔在一旁,這靴子穿著實在太難走了,他還要找姐姐呢,怎麼可以被這個靴子絆住去路。

無憂光著腳踩在地麵上,雖說覺得涼,但好在不礙事,他歡快的笑著。

張婆攔他:“姐姐去了城內!過幾天便回來了!”

無憂搖搖頭,眼眶發紅,倔強道:“不!無憂傻傻的,姐姐一定很嫌棄無憂。已經三天了,無憂若是不去找姐姐,姐姐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無憂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雨滴,推開張婆阻攔的手,方要小心翼翼走下一個小斜坡,卻因沒踩穩而滑倒,結結實實摔了一跤,整個身子都坐在地上。

無憂吃痛出聲,倔強地沒有流下眼淚,他失落地蹲在地上,呢喃出聲:“姐姐……你真的不要無憂了嗎……”

沿路走來,十分順暢,直到此刻栽了跟頭,他才覺失落與無助。姐姐明明說過不嫌棄他的,怎麼可以拋下他走了?

騙子!

張婆抬眸,倏然瞧見月嬈。她正要大喊,對方搖頭,張婆於是閉嘴。

覺察到沒有雨水落在身上,無憂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仰頭。

無憂大喜:“姐姐!”

月嬈將他扶起,置於傘下,左右打量並詢問他疼不疼。

無憂搖搖頭,悄悄拉著月嬈的衣袖,越扯越緊,直至發了皺。

月嬈質問:“下著雨,為什麼要跑出來?”

無憂低頭,悶悶道:“姐姐不見了。”

月嬈心中觸動,方才他和張婆的談話,儘入她耳中。

她不再言:“回去吧。”

張婆拉著月嬈,苦口婆心道:“唉!這孩子真是不省心,非要嚷著出去找你。都說你去了城裡,過幾天會回來的,非不聽話。我讓他在屋裡玩,我才在廚房擇菜,一會兒的功夫便不見了人。”

無憂躲在月嬈身後,月嬈回頭看他,和他濕漉漉的墨眸相對,無辜又天真,不諳世事。

“姑娘,你要不考慮考慮,帶無憂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