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精神力應該比醫生預計的還要高,過了最初的適應階段,他甚至能攢下一些星幣。三年多過去,賬戶餘額也到了一千,等通識學校畢業後,這些星幣足以支撐他繼續進行專職教育學習。
到時他應該能找到更好的工作繼續賺取學費生活費。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終於走到了。
瞥了眼黑夜中幾乎難以辨彆出上麵字的破舊招牌,確認福安福利院那個搖搖欲墜的“利”字不會掉下來砸到自己,他熟練地往大門右邊走去。
每個星期日回來,院長都坐在那個位置等他上交10星幣。
院子裡很熱鬨,為了省電燈錢,難熬的夜晚睡前時間,大家就坐在院中借著夜色聊天。
程之從來不是其中一員。
他得的是一種查不出原因的頭疼怪病,總會時不時地猝然暈厥或者無意識哭喊,縱然他可能有不錯的精神力天賦,但人們更害怕他,十分排斥他的接近,甚至會偶爾對著他背影說一句,精神力高又怎麼樣,還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呢!
絲毫不顧及他會不會聽到。
程之並不在意,因為人們的排擠,他成了福利院唯一一個自己住一個房間的人。雖然那是堆滿雜物的儲物間,放了一張小床後幾乎再沒有落腳的地方,但程之很滿意,對人們的排擠竟感到幾分高興。
將提前分出的10星幣遞到院長那張蒼老枯瘦的手掌上,他並沒有打招呼,徑直往內部走去。
院上也不介意,同樣枯瘦的臉上綻放出笑容,鬆弛的皮膚堆積在一起:“我就算著小橙汁快回來了,廚房有留好的飯,快去吃吧!”他對著程之的背影喊道。
人群中有人哼了一聲,顯然是院長對程之和顏悅色的態度讓他很不滿意,但程之確實是福利院中每月上交星幣最多的人,除了哼一聲,那人也沒其他辦法。
三兩口吃掉冷了的粥和點了幾顆蔬菜的湯水,程之回到他的小房間溫習書本。
還有三個多月就要升學,他還沒想好該去哪種專職教育學校。
通識學校的老師說他們未來有兩條路,一條是畢業後通過3年初等、3年中等、5年高等教育後成為上層精英人才;一條是接受3年專職教育後分配工廠實習3年,年滿18歲後政府會根據實習表現安排他們就業。
程之隻有後一條路可選,其實是所有平民孩子都隻有後一條路可選,他們的經濟基礎不足以支撐他們成為上層精英以改變命運。
現實就是這樣,如果出生時沒有過人的天賦,那平民一輩子都很難實現跨越階層。
程之或許有過人的精神力天賦,但他更明白,身患怪病的他需要通過第二條路積攢資金,也許有生之年治好病,還有機會發展發展。
但就目前而言,無時無刻的頭疼讓他隻是學習通識教育知識就很吃力了,如果不是雕刻讓他無師自通掌握了一點收束精神力的方法,他連畢業都困難。
專職教育學校中最好的選擇就是機甲基礎教育學校,將來有機會成為一名機甲製造師,如果能自己製作出優秀的機甲,那這一輩子都是頂尖人物了。
程之想,如果他的方法真的對他的病有效,他將來重讀也要去學機甲。
“機甲是每一個帝國孩童年少的夢想”這句隨處可見的廣告語,因為太過正確而深入人心。
生活在帝國的人,沒有人不渴望華麗而強悍機甲,那是實力和權利的象征。
程之當然也是。
做好功課,他又按自己總結的經驗做了些精神力鍛煉,而後縮在被子裡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的比較晚,程之是被外麵跑動的聲音吵醒的,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有因為頭疼早早醒來,看來自己的精神力鍛煉方法真的有效果。
洗漱室裡擠了不少小孩子,見他進來,都默默地往裡縮離他遠點。這些人都是被那些大人說怕了,以為程之的頭疼真的會傳染。
本來還在排隊的位置瞬間空出來一個,程之也不客氣,簡單洗漱完,去樓下拿了個饅頭邊走邊吃。
通識學校離得不算遠,因為是帶有政府福利性質的免費學校,教育實力並不強。每個年級隻有一個班,每個班隻有一名教師負責,所有科目也都是政府10年前發放的錄像教學。這就導致這所學校畢業的很多小孩會在進入下一階段學校學習時,因為基礎薄弱難以跟上學習進度而退學。
所以,沒有家庭願意讓孩子來這種地方讀書,當然,總有人沒有選擇的餘地。
就像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