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學校不一樣了，但這麼大的小孩能做的壞事都差不多。

刻意損壞學校器械這種容易被抓包的行為他們是不會做的，不過是在座位上不小心撒些不明液體，或吃飯時不小心將湯湯水水灑在程之身上，然後滿臉幸災樂禍地道歉，再過分點就是在程之打磨作業時不小心撞過去。

機械有保護機製，程之手指沒破一點，但是他打磨的原材料都成了一堆廢品。

在不知第幾次被毀掉作業後，程之緊緊捏著金屬碎片，被尖銳的角戳破了掌心也沒有反應。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有人嫌惡地說了聲瘋子，程之眼珠動了下，無聲說句對不起，蹲下用衣袖擦乾淨血跡，轉身離去。

其他的程之都無所謂，但不能練習打磨，即使他學的再努力，也注定成為不了合格的機甲製造師。

沒有一名機甲製造師不是從千錘百煉中誕生的。

而現在，他本就稀薄的資源被迫浪費得絲毫不剩。

“嘶，剛剛怎麼回事，突然有點頭暈。”

隨著程之走遠，操作室氛圍輕鬆起來，聯合抵抗“不公”的他們仿佛一下子成了親密無間的摯友。

“誒？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自己太生氣了。”

“我還以為自己沒睡好。”

接二連三有人出來附和，大家都察覺剛剛的頭暈並不對勁。

“你們不知道吧，程之得了一種能傳染的頭疼病！”這時，角落裡有個人突然說道。

程之不知道身後醞釀起了更大的陰謀。

他徑直回到宿舍，把臟衣服洗乾淨，進入全息世界瘋狂拆分製式機甲C-1。

既然現實沒有機會練習，在虛擬世界中練習也會有一點點用吧？

恭喜匿名玩家以63分28秒的成績成為製式機甲C-1部件拆分模塊第836名。

程之看著眼前泛著金輝的加粗字體，脫力跌坐在地。本來以為要一個月才能進入前1000名，沒想到不過4天就達成了，甚至是自己沒想到的好成績。

突然腦中一陣抽痛，眼前驟然一黑，再睜眼已經被彈出全息世界。

程之感到兩道熱流從鼻子中流出，連忙坐起身從一旁扯出紙巾捂住。

“不是吧？你真有病？”驚愕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程之才發現其他三位室友都已經回來了。

眼前的灰霧慢慢褪去，程之看到燈光下兩個舍友嫌棄又害怕的麵孔，隻有高小岩，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他不動聲色地朝高小岩點點頭，而後看向說話的舍友：“什麼？”

“流鼻血，是因為頭疼病吧？聽說會傳染，我這兩天睡不好覺就是你傳染的吧？”

不等程之回答，另一個與之交好的舍友就附和道：“我這兩天也睡不好，除了他的傳染病還能是什麼原因，你再看看小岩！”

被三個人的目光盯著，高小岩窘迫地低下頭，但程之還是看到了他蠟黃又蒼白的臉色，是比前幾天差很多。

“不是......”程之剛說兩個字，就被舍友高聲打斷。

“今天你在的時候很多同學都覺得頭暈，有傳染病還搶名額來上學，你還有良心嗎？”

“不行，我得申請換寢室！”

“我和你一起去！”

很快，門被重重關上，宿舍裡隻剩下程之和高小岩。

兩人在一片沉默中靜靜坐著，過了一會兒，程之起身去洗臉。

“需要幫你叫校醫嗎？”高小岩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

程之確認鼻血已經不再流了，擦了把臉，對他搖搖頭，說：“去申請換寢室吧。”

高小岩臉一下漲紅。

程之忍著眩暈將毛巾掛好，重複道：“去吧。”

“我知道你沒有傳染病，”高小岩突然說，語速很快，“是控製不住高等級精神力，所以周圍人受到影響會有頭暈頭疼失眠的症狀。”

程之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對。”

“我幫你跟他們解釋！”高小岩急切地說。

程之搖頭拒絕，“不需要。”

如果解釋有用，他當初在通識學校就不會遭受這些。高小岩解釋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和他一起受苦，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