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情誼,來世再續。”那女子頓了頓,低聲道。
她箭步上前,手腕輕抖劍光如雨般籠罩秦雲,出招皆是攻勢沒有一招回守,然而卓震在旁所有漏洞皆由他一一彌補,刹那間暴雨打梨花般的亮響不絕於耳,這夫婦配合默契,秦雲卻麵露不耐煩的神色,拆了百招,女人發出一聲短呼,粘稠的熱血順著她白皙手腕滑落在泛著寒光的利劍上,仍是揮劍,點點殷紅飛濺在秦雲雪白衣袍上。
再拆幾十招,女子手腕力氣漸弱,破綻越多,卓震不顧自身安危奮力回護,門戶大開,電光石火間當啷一聲,長劍未能格住兵刃,如長虹向前刺去,一弧血箭落地,卓震難以置信的擋在他麵前隻露出一點寒光的身軀。
秦雲收回長劍,女子摔倒在地,這一劍割斷了她的心脈,鮮血泊泊淌出,迅速帶走她的生機,女子的唇變得蒼白,眼眸無光抬手撫了下卓震的麵龐,唇角帶著一點笑,染著鮮血的手腕摔落在地。
“到你了。”秦雲劍間指著卓震道。
卓震委頓在地抱著妻子,含著血腥輕輕問,“你殺了這麼多人,當真良心安穩麼?”
“吾殺的都是應殺之人,自然安穩。”秦雲看了眼他手邊的長劍,“聽問你當年馳騁江湖時,曾以苗刀聞名,為何改用劍?”
“這劍上的恩怨是還不清的。”卓震仿佛陷入回憶,輕笑一聲,“當年我初出茅廬,聽說鑄劍山莊中藏著精妙劍譜,想著苗刀與劍法也有共通之處就想借來一觀,那晚我潛入鑄劍山莊在房梁上等到夜深,剛要動手,一夥匪盜闖入鑄劍山莊,見人就殺,火光衝天,竟讓我撞破了一樁秘辛…”
“莫非他們奪走了劍譜?”虞若聽得入神,插話道,在見到師兄警告的一瞥後又瑟縮著垂首。
“他們燒了劍譜。”卓震道,“我不過是一個剛有些名望的小人物,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屏息凝神忍著卷到梁上的火焰,等人退去了才敢倉皇逃出,在院中卻撞到了一具屍體,那人一息尚存。”?
“說夠了麼。”秦雲劍尖直指他,卓震放下妻子反手握住劍。
“等等。”虞若打斷他們。
“師兄,聽他此言或許這件事另有隱情,不如我們回去稟告師父再行定奪。”虞若建議道。
“匪人狡辯之詞。”秦雲話音剛落,卓震閃身出劍,卻是刀法,塵土滾滾劍芒閃過,半間院落被劈毀,秦雲看過招式,一劍封喉。
“走吧。”邁過兩句屍體,院子裡的雞仍輕叫著,秦雲示意虞若進去
這屋子隻放了一張床,幾捆柴,虞若用劍撥弄了一下柴薪,劍尖一頓,出來低聲道:“沒人…”
秦雲冷漠睨他,大步邁進房間,片刻便拎著一個孩子出來,“殺了他。”
孩子臉上沾著灰,唯有一雙眼睛亮得發光,看到院門口的慘狀,當年鑄劍山莊的大火都化作了他眼底的一簇微光。
“師兄。”虞若手裡被塞了一柄短刃,劍刃閃爍著冷光。
“動手。”秦雲重複道,虞若跟隨他下山卻什麼都沒做,回去會被師父責罰。
虞若心知肚明,轉過身麵對著這不過五歲大的孩子,手腕輕輕顫抖著,孩子沉默著,目光像是一柄劍一樣注視著他,虞若闔眸,短刃墜落,他猛然轉身跪求道,“師兄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放過他吧,不會有人知道的。”
“除惡務儘。”
“他隻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虞若聲音裡逐漸染上哭腔,眼眸中滿是痛苦。
“你讓我很失望…”
“卡。”導演叫停,不滿道,“秦雲這一段你的戲不對啊,得有點鄙夷、厭惡他的軟弱,又帶著不耐煩的情緒,不是情緒激動。”
“我再來一次。”秦雲有點尷尬,重複幾次這一段都過不了。虞若反複跪地,負責服裝的工作人員也得重複給他清理衣袍,秦雲越是焦躁這一段越過不了。
“沒事。”林朝暮安撫他道,“秦雲這時候剛下山,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隻以師父的命令當作一切,虞若的鮮活不是師父要求的,所以就是不需要的,他厭惡虞若覺得這是一種背叛,也希望能讓他迷途知返成為樓裡合格的弟子。”
林朝暮稍加點撥,秦雲勉強理解了這一段。
秦雲言罷,虞若還要再勸,卻聽身後有破風聲傳來,秦雲迅速撥開虞若還是慢了一步,短刃尖劃開衣裳,鮮血順著傷口滲出,秦雲出手極快,虞若傷得不重。
“這就是你的好心。”秦雲冷笑道,“殺了他,否則就把他帶回樓裡,你知道他是什麼下場。”
作為妖邪之子,這個孩子會成為師兄弟們練武的對象。
虞若對著孩子,纖長的眼睫微顫,“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