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汽車撞牆知道拐了(1 / 2)

沈祖霖沒說話,隻端起碗,將頭埋得很低,往自己嘴裡扒飯。

這才結婚,新鮮勁兒還沒過去呢,他可不想就跟小綿綿分開。

“爸,我不去。我不想去城裡,城裡人都壞。有錢人都壞得很。”

“當初叫你念書你不念,現在又不去打工,還真叫你姐姐、姐夫一直養著你?”謝有妹這話,分明是對著兒子說的,可眼神,老往薑生暖這邊瞄。

“以前養你倒是行,現在還得養你媳婦兒,將來不得養你孩子?爸媽能總也不老,老也不死?”

薑生暖乾了一上午活,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會兒拿筷子挑起米飯、往自己嘴裡送,伸出去想夾菜,可總覺得不好意思。

在這裡,隻有乾活的時候,把她當成一家人。其他時候,沒人把她當成一家人,她也融入不進去。

“念書有什麼用?讀死書都讀成了書呆子,新聞上都說了,大學生連鞋帶都不會係。那大學畢業的,都給小學畢業的打工呢。”沈祖霖雖生於農村、長於農村,卻也不是沒去過縣城。

而且現在媒體這麼發達,短視頻上也有很多老鐵宣揚讀書無用論。

他不懂、也懶得去甄彆,隻做一個信息傳播者:

“你沒看外麵那些發傳單的、去飯店端盤子的,都是大學生。”

殊不知,他喜歡看讀書無用論,大數據就拚命給他推這方麵的內容。

“不能吧,也有開補習班的。補習班掙錢嘞。”謝有妹說。

沈祖霖不以為意,對於自己觸碰不到的階層,樂得見他們都是廉價勞動力。

“要是有一天我有錢了,就雇一幫大學生給我打工。”

“那你也得先有錢再說。”薑生暖不樂意看他這副隻知道裝逼、說大話的樣子。

甚至有幾分後悔。

要不是他狂追自己七八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

是原生家庭缺愛,所以就這麼將就了?

可她隻能湊合一時,一想到要湊合一輩子,就開始發怵,感覺人生無望。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沒錢?”沈祖霖放下碗,嘴裡嚼著的炒蕨菜,也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謝有妹跟兒媳的看法不同,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咋瞅咋好。

不知何故地“嗬嗬”笑了起來,嚼得滿嘴都是食物殘渣,說了句:

“我兒真有本事。”

薑生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理沈祖霖這沒來由的脾氣。

沈大勇不怎麼聽彆人說什麼,隻沉浸在自己的悲苦裡,繼續說,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聽:

“那也不是出去送外賣,送快遞的,都是大學生,還不是咱們這些沒文化的小老百姓?我也尋思過,把村裡那個快遞點盤下來,讓你乾。誰知道你能不能有長性。咱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而且現在還欠著許多外債,這兒子、兒婦,就跟不著急似的。

薑生暖吃大米飯吃飽了,沈祖霖又朝向她說:

“我跟你商量個事啊,要不你那裡先拿兩萬出來,給爸媽盤下來那個快遞站。今年秋天就能見著錢,到時候就給你。”

“我哪有錢?”薑生暖不知自己哪裡長得像大款了。

她若真有錢,還用在這乾這些麼?

“不是才給了彩禮?”沈祖霖提起這事就有氣:

“你真的變了,暖,你以前不這樣。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跟他從前關係好的同學,有好幾個沒花彩禮,娶了外地媳婦兒,然後小兩口現在去大城市打工,一樣過得很好。

實在娶不上,還有找越南媳婦兒的。

隻有那些娶不上媳婦兒的老光棍,才需要用彩禮來找齊。這證明他跟這類人劃等號,說明了他無能,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自我認知。

“你有什麼資格說?變的人是你才對。”薑生暖收回目光,避免與他對視,怕加重內心反感。

“剛給人的彩禮,就往回要?你怎麼好意思。哪有這麼打算盤的。”

“到底是咱倆誰打算盤?你就沒算計麼?說了,是借,又不是不還。”沈祖霖從桌上拿起一盒煙,拔出一隻,也不抽,就拎著拿在手上把玩。

將煙嘴的一頭朝下,在桌上一下一下、毫無規律、或輕或重地磕著。

目光飄忽不定,不知在盯著哪處愣神,又開始高談闊論:

“我這人一向不欠人人情,欠人情不像欠錢。欠錢還上了就行,欠人情都還不清。”

“我不會回去借,我爸媽也沒有,我弟還要用。”薑生暖甚至沒去做,就直接將他拒絕了。

大抵是在心底,就覺得為他做這些,不值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變了,你跟我談戀愛的時候,答應我的哪件事做到了?你說我做你女朋友,你就戒煙。現在都結婚了,你也沒戒,好,我不乾涉你自由。你還說結婚後,舍不得我去帶環,以後生了孩子,你去結紮,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