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生暖從前也知,他這滿口汙言穢語,但臟話從不衝著自己。此刻立即一一屏蔽。
男女體力懸殊,他若強來,她弄不過他。
隻說:“你要是不尊重我的意願,來強的,除非你把我殺了,不然我就報警。”
“你是我老婆,警察還管人家裡事?頂多找婦女主任調節兩句。”沈祖霖陡然間瞪圓了眼睛,還將她的手壓在箱子上,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憤怒之下,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她手腕壓得生疼,險些要壓斷了,也渾然不覺。
“彆說我把你上了,鄰村那老漢,把老婆打得腿都折了,報警有啥用?警察來了,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兩邊都有錯,調解完就和稀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裡事,他們又不管。”
沈祖霖倒不是威脅,而是真這麼想的。也不怪警察不作為,多數情況都是才把男人抓起來,女人轉頭跟人家和好了,又埋怨警察多管閒事,一哭二鬨三上吊,警察叔叔也遭不住。
“警察不管,我就找律師,起訴。我們沒領證,法律上不是夫妻,我一告一個準。我就不信,現在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薑生暖平靜道。
沈祖霖就樂了:“你還挺看重那層膜。”
“你錯了,我不看重那玩意兒,貞潔對我來說毫無益處,我不靠這個標榜什麼,也不用拿這個證明我的價值。”薑生暖看向他的眼光裡,沒有驚慌、沒有憤恨,平靜如一汪池水,古井無波。
“因為我是人,我就可以決定怎麼支配我的身體。我願意,你想怎麼就怎麼。我不樂意,誰也彆想強迫我低頭,接受什麼。”
她不在意貞操,在意的是——自己有決定、維護、捍衛自己身體的權利。
沈祖霖一噎,整個人都猶如霜打的茄子:
“你就是給誰上都行,就我碰不行是吧?”
“這不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薑生暖趁著他思緒遊離、愣神的工夫,迅速將自己手抽了出來。
“暖,像咱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又沒打你,沒罵你啥的。”沈祖霖看著自己麵前空蕩一片,登時有幾分失落和不可置信。
滿腔惶惑、焦急,手足無措,卻嘴笨,說不出挽留的話。
最後隻剩賭氣,不知是跟她賭氣,還是同自己置氣。
“你說得好,是你認為的好,不是我需要的好。”薑生暖收拾好箱子,今晚,注定是無人入眠的一夜。
“我不碰你,免得沒了那層膜,你更沒了顧忌,在外麵亂來。”沈祖霖與她背對背入眠,呼吸紊亂又有些急促,一陣手足無措,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一隻手更是不安分地在前胸後背抓癢,在被窩裡,像極了一條長蛆。
“這樣等你回來,更好檢驗,看你有沒有給我戴綠帽子。”
他心裡亂,嘴上耍著無賴,卻是有細想她的話——那麼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呢。
薑生暖不知他哪兒來的自信,自己願意讓他檢驗。
嗤之以鼻:“還把自己當判官了?聽說現在城裡有那什麼——出女膜修複手術,你要想靠這個判斷什麼,我跟你說,白搭。”
沈祖霖一噎。
方才還因喜歡了好多年的心上人、就躺在自己身邊,雖然不是光溜溜的,依然心急火燎的。
現在被她迎麵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不少猥瑣下流的念頭。
“你要是真有出女情結,不如我走後,讓你爸媽給你娶那個姓梁的。”薑生暖沒心沒肺地說。
她是早聽聞那姑娘的,不要什麼彩禮,人又老實木訥,是婆婆謝有妹早就中意的兒媳。
“你要跟我離婚?”這是沈祖霖先反應過來的。
薑生暖始終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不得不又提醒了一句:“咱倆沒結婚。”
“你要和我分手?”沈祖霖在被窩裡窸窸窣窣,吵得薑生暖睡不好覺,難得繃直了身子,倒叫她有幾分不習慣。
她很想抱著被子,去二樓客廳的沙發上睡一夜,又覺那樣小題大做。
側躺累了,便是翻了個身,準備睡了。
心底想的卻是,沈祖霖有許多毛病,但這一點還是不錯。好歹明白,不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還知道,得離婚亦或分手後,才能再去找新的。已是比這裡的大多數男人強許多了。
薑生暖想到這裡,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果然,這個社會對男人包容許多。他不過是普通人,做了個件正常事,都被打上好男人的標簽。
溫飽思□□,她現在連溫飽都難,也沒心思去談情說愛。
累了一天,幾乎沾枕頭就睡著了。
耳邊,恍惚間是沈祖霖氣鼓鼓說道:
“我不要!天仙給我也不要。我不是看重那層膜,你要是沒跟我,我就等你。你處對象,我就等你分手。結婚,我就等你離婚。你離婚帶個孩子,我也還是要你。”
沈祖霖還以為她睡著了,卻聽她實在沒憋住樂出了聲。
“你就這點出息。烏鴉嘴,你就不能盼我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