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隻要一想,得管誰都嬌滴滴地叫大哥,她就叫不出口。她還想彆人管自己叫大哥呢。
“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把人噎死就行了,讓你哄人,跟要你命似的。”薑去寒說。
不死心,又開始出謀劃策:“沒讓你陪人聊,也不是非得扭胯骨軸,你可以直播洗衣、做飯、種地啊。我跟你說,那些直播放羊的、殺羊的、烤串的、賣玉石的……都賺發了。”
“那都是背後有團隊的,我們又不會視頻剪輯。”沈祖霖說。
他不願跟她夫妻分居,不代表就能樂意看她在網上搔首弄姿,給那麼多男人看。誰知那些男人回家後,會不會幻想著她的模樣,把左手當成她,乾些最後一哆嗦的事。隻要想到這些,就不受控製地血往上湧。
薑去寒倒是沒想到這些,悻悻不說話了。
薑生暖沒再跟媽媽拉扯,接過了那一把錢,看起來厚厚一遝,其實數額並不大。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心底對這個弟弟愈發膈應,她不是生來無私奉獻的性子。她對家人好的前提是,家人也愛她。否則單方麵付出,毫無意義。弟弟明顯隻拿她當成工具,想方設法地利用她,給自己謀福利。
“薑家那小子,嘴上也有個把門的吧。啥叫開玩笑?大家都笑了,是開玩笑。隻有你一個人樂了,彆人覺得不舒服,叫沒家教。”謝有妹唯諾在一旁,扣著自己手指,有幾分摳搜過後的尷尬。
“按說暖暖嫁到我們家,就是我家的媳婦兒,我家的人了。”
羅映銀可沒那替彆人著想的高尚情操,給女兒塞錢不光不避人,就是特意在她眼前乾的。
算她識相,自己開口。
不然等她問起,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你這話沒錯,不能用我閨女乾活了,說她是你們沈家人。輪到你付出了,就說她是我女兒了。”
“那是,親家這話沒錯。但咱說實話,婆媳再親,也比不上母女。我也有閨女,彆人父母對她再好也沒用,也不如自己父母,她還是向著我們,向著她弟的。”謝有妹的目光,竭力避開薑生暖牛仔褲兜裡揣著的錢。
親家母給錢,她不能不給,可實在不想給。
給兒媳婦一分錢,都抽筋拔骨,像要她命一樣。
“親家,不是我不把錢當錢,當命。是我家實在沒錢,你也知道,不然也不用女兒去弄彩……弄錢了。”
謝有妹到底沒再提彩禮一事,知道親家不高興了,又不是故意要找她乾架的。給不起彩禮,也不是啥光彩的事。
“我要是有五百萬,給暖暖一百萬又能咋?關鍵是我沒錢。我也想她出門時候,給她拿個千兒八百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說得好像我有錢一樣。要這麼說,我要是一天能掙一萬,我早給我兒子、閨女都在城裡買房了。”羅映銀不滿道。
薑生暖聽了難受,也鬨心,想將兜裡的錢拿出來,還給媽媽。
不讀書了就該賺錢,補貼家用。哪能嫁人了,還啃娘家,讓媽媽倒貼。
謝有妹看出了她的意思,怕她還了親家的錢,讓自己出。
忙開口攔了:“彩禮又不是你攥在手上,帶回來了,用在小家。都讓你爸媽扣下了,現在就給你這仨瓜倆棗的,你就拿著吧,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這話說的,我媽把我姐養這麼大,給你家了,這點錢還不夠呢。”薑去寒說。
至於姐姐的彩禮,將來得給自己,薑去寒也是不領情的。因為他還不是得給媳婦兒,給將來的丈母娘、老丈人?社會就是這風氣,他也沒招。
“是養這麼大了,又沒斷絕關係。你這麼說,好像拿這筆錢買斷了似的。”謝有妹說。
“那我姐掙錢還不是為了你們家啊?她出去打工,難不成工資都給俺爸、俺媽、俺?頂多給爸買兩瓶酒,給媽買個圍脖,給俺買雙鞋,大頭還不是給你們?”薑去寒說。
謝有妹不敢反駁了,兒媳婦這麼有主見的人,一氣之下,真把錢都給娘家。
隻囁喏著說:“掙錢了,她也指不定給我,不得自己留著?現在就沒給我,以後更得留私房錢。要是沒掙著錢呢?回來了,還不是得沈家養著,給她口飯吃。”
薑生暖忽然覺得,前路儘是坎坷。
若她真能站住腳跟了,沒人會誇她。
一旦混不下去了,多的是人等著看自己笑話。
“要不閨女還是等咱家有點錢了,再出去打工唄?那時候彆說路費能多給你點,說不定我心血來潮,也跟你一塊去呢?聽說現在在城裡當月嫂,給人帶小孩,老掙錢了!”謝有妹越說越激動,憧憬起未來,恨不能現在就出去。
“那帶小孩還不容易?三個孩子我都帶大了,給他們往院子的土堆裡一擱,一點不耽誤我下地乾活!而且工資高,一個月就有一萬,比咱們一年掙的都多。一起出去,一家人也有個照應,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