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那些才高八鬥的學生,跟……(1 / 2)

薑生暖見狀,忙將兩個人拉開,口中勸道:

“是我不對,不該亂問,瞎打聽建純姐隱私。”

勸完了這邊,又去勸另一邊:“建純姐也是為我好,出去上班,總不能還清湯寡水的。有這個口紅,稍微化點妝,省得麵試的時候,覺得我不尊重這份工作。”

李建純被楊梅扯得頭發散亂,坐回原處,一根根縷好,才嫌晦氣地罵了句:“更年期!”

楊梅白了她一眼,理了理身上被抓破的衣服,呼哧帶喘地,也沒慣著她:“那也比你強,連青春期都沒有。”

兩個人呈現了最原始古老的搏鬥方式,在那一刻,沒有虛與委蛇,隻有在對待與自己同樣出身的人時,毫不克製地宣泄情緒。

“咱們一塊出來的,得互相照顧,咋能窩裡橫呢。”薑生暖將推到地上、還未開封的方便麵、火腿腸、辣條,一一撿了起來,放好。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打了過來,紛紛看著熱鬨,其間夾雜著議論:

“她們是一起的,剛還看她們一起擠兌彆人呢,把那抱孩子的同誌都欺負哭了。自己咋還打起來了?”

兩個人沒繼續大打出手、互相扯頭花。薑生暖有點不好意思,將聲音也壓低了不少:

“我媽和男人都說城裡人壞,咱們要是自己人都不團結,在外麵,不是更受欺負了麼?”

“你是不知道,坑自己人的,大多都是老鄉。你沒聽過一句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現在是老鄉坑老鄉,騙不了外地的,都坑同鄉的傻麅子。”李建純拿出一麵小鏡子,摸向自己臉上疼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被楊梅抓破了。

心底憤恨,這老娘們出手也太狠了。那雙爪子,爪爪致命,絲毫不跟她來虛的。

楊梅才跟她乾完架,正是不想理她的時候,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幾分道理。

“連去國外都是,都是國人坑國人的最多。”

“說得好像你去過國外一樣。”李建純嗤之以鼻。

在小鏡子跟前照了大半天,好在臉沒被抓花,不然她非得跟她同歸於儘不可。

“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那短視頻上都有,你不會看?多少人讓老鄉帶著,出國旅遊,結果被抓去搞電信詐騙,就再也回不來了。”楊梅扯著嗓子地說。

又有幾分驕傲:“再者說,我在那家乾活,當月嫂。男主人常年飛往各地,有時候聊起來在國外的事,我都聽著了。”

“長耳朵一天不聽好,就聽人家牆角。彆回頭人家兩口子鑽被窩,你也跟著扒門縫聽。”李建純戲謔了一句。

“那短視頻上,還有吃愛國飯的呢。一堆老外,說一句愛咱們國家,點擊哢哢就上百萬,估計也賺得不老老了。”

楊梅瞪了她一眼,懶得再理會她這瘋婆娘。

白日還好,到了夜晚,坐火車硬座就十分難捱了。

每個人都困得立盹行眠,有些不講究的,將腦袋塞進車座底下,倒頭就睡;

有些占到了靠窗的座位,可以把手臂當枕頭,趴在小桌上,湊合一宿;

那些沒座兒的,則要苦一些,找了火車過道的位置,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呼呼大睡。

人沒辦法違抗生理本能,薑生暖也困得睜不開眼睛,對於新地方的恐慌和新奇,隻能支撐她到上半夜。子時剛過,就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睡又不敢睡得踏實,手緊緊捂住褲兜裡、媽媽給自己帶的幾十元錢,買了汽車票,幾乎就不剩什麼了。

但即便是一分錢,也不能由著它丟失。

火車又到了一個站點,“咣當”一下停了,薑生暖和楊梅同時被驚醒。

她揉了揉小鼻子,互相對視一眼,睡眼惺忪地問:

“楊姨,還有幾站下車呀?”

“早呢!咱們得到明天晚上才到站。”楊梅說完,側了側身子,預備繼續睡了。

嘴裡還在含糊不清地說:“年輕就是好啊,我早兩年出來打工,坐硬座,一宿都不困。現在不行了,難受死我了。”

薑生暖雖還能熬得住,卻也有種死去活來的感覺。禁不住想,從前上學放假時,陪沈祖霖去網吧通宵,看他打一宿遊戲,愣是不覺得困。第二天不用補覺,還能繼續跟他下河抓魚。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為什麼不再開一台機子,給自己玩?她又為什麼不要求他,讓她也打打遊戲、看看電視劇什麼的。薑生暖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了,隻是本能不願意想起這個男人。

又過了一天一夜,薑生暖期間隻吃了一盒李建純帶來的泡麵,便不好意思再多吃了。

早餓得饑腸轆轆,好在火車終於駛進了城市,她的目的地,也是造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