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是我能乾涉的。”

他雖然有很多事情不懂，也沒有多少經曆，但他那時候卻體會到了那種複雜的情感，超出了自己所能接受的閾值，而且他沒能來得及體會，李羲承就先行離開了。

苑韞初點點頭，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還得明天親自去問問當事人才可以。

她去找了金善禹，意料之中他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

“你至少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錯，是我錯了。”

氣氛逐漸凝結，苑韞初的表情也變得不太好，金善禹不去想那些難堪的回憶，在離開前最後說了一句：“覺得我惡心的話就不要靠近我了。”

“..........”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那不是我。”

說出口也沒有一丁點後悔，比起身份暴露更害怕的是對方會更難過。

“我沒說過那些話，你知道那人不是我，對嗎？”

連戒指都摘下來了。

看來真的是難過到了極點才會選擇逃避。

“我們還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還要經常見麵，你真的能做到一句話都不和我說嗎？

即便這樣麵對麵，金善禹還是沒有與她對視，那雙漂亮的眼淚如今充滿了陰翳，以及難言的落寞。

就算回來了又如何，對方是正常人的話，都不會接受吧？

“為什麼不說話？那我走了哦，再也不回來了。”

“......”

嘴巴沒出聲，手卻緊緊拉著她的衣服，過了好一會，她聽見金善禹壓低了的聲音：“那個人對我說了很過分的話，但是.......”

“但是什麼？他打你了？”

“但是他說得對，這種情感是很不堪的，我自己也會感到訝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你產生那種情感，也許是靠太近了.......”金善禹對他露出微笑，然而苑韞初隻看到了他的眼淚，接著他又說：“我會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的，所以我們之後就保持距離吧，像之前那樣。”

說完他轉身要走，苑韞初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一點都不討厭。

反而是太喜歡了。

喜歡到，隻是分開一點點，就在不停的思念著對方，喜歡到，對方露出一點抗拒的表情就心如刀割。

更何況是那些連入耳都難堪的話語。

“你是害怕我會討厭你嗎？”

善禹本身就是那種比較敏感的孩子，很容易因為對方的言語胡思亂想從而去逃避逃跑，但他情緒很穩定，隻要和他好好說，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再好好的包容他的不安就好了。

“不要再靠近了......我們的距離，太近了。”

金善禹表現得十分抗拒，內心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著，伸手推開他跑掉就好了。

可是之後該怎麼辦呢？

正如苑恂初說的那樣，他們還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他隻能消失一會兒。

“可我不討厭你呀。”

她一直覺得用異性和同性來區分人的情感類彆可能太粗糙了，一個人會因為外表而喜歡上另一個人，一個人也會因為內在而喜歡上另一個人，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喜歡一個人，都跟性彆沒有太大的關係。

於是，她看著呆住的金善禹，問了一個問題。

“你想親我嗎？”

忽然間，他的臉變紅了，支支吾吾的語氣：“你在說什麼啊？”

“善禹哥覺得我在說什麼，你明明心裡很清楚呀，難道就沒有想過一次嗎？”

仔細想想。

好像真的沒有。

起初覺得恂初太漂亮了，像個陶瓷娃娃，對他愛不釋手的原因是這個洋娃娃起初隻屬於自己，到後麵他有了很多朋友之後心情不好了，逐漸趨於嫉妒，但是好在恂初也很喜歡他，無論出現了誰都不會忘記回頭拉他的手，這種被人愛護被人在意的感覺太好了，以至於讓自己變得沉迷了。

隻想著怎麼爭寵怎麼被特殊對待，但沒有對恂初有過更加超過的想法。

因為那樣是不好的行為。

隻想著滿足自己的欲望而讓對方變得難堪，是自私。

但現在，他才發現，苑恂初的嘴巴亮晶晶的，像是塗了唇膏，配著蓬鬆的中發，哪裡都很好看，沒有一處是不像女孩子的。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

會不會更漂亮呢？

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沒有想過。”

問的是之前，不是現在，所以這個回答也不算是在說謊。

“那為什麼要說惡心，如果我也喜歡善禹的話，那就不算是一件不堪的事情。”

“善禹，我不會侮辱你對我的喜歡，也請你不要再感到羞愧了。”

喜歡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就在上一秒，他們還是和好如初的朋友，然而在停滯兩秒的無言相視，碰到就發燙的手心之後，就變成了澎湃的悸動，仿佛煙花丟進海浪裡，連綻放都未來得及。

那你喜歡我嗎？

可他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