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陸泊的消息,連著兩條。
[除夕快樂,小默。]
[要不要出來吃晚飯?]
宗默:……
在大年三十、除夕夜約他吃晚飯?
無論怎麼想,這個約都赴不得,被阮總知道或者被狗仔拍到,都是大麻煩事一件。
宗默回複:[不用了,陸老師,也祝你除夕快樂。今天的晚飯,還是和家人一起吃吧。]
晚上九點,彆墅裡一片安靜。宗默上床睡覺,在漆黑的房間裡被扒拉醒來的時候,不但沒有被驚擾了睡眠的煩躁,竟然還有幾分隱隱的期待。
真的沒出息!
剛睡醒的嗓音微啞:“阮總?”
“嗯。”阮池不管他困不困地拉一把,不容抗拒地命令,“起床,出來。”
宗默還以為又要提供那方麵的服務,畢竟今天特殊,隻是出門下樓。大年三十除夕夜,對於華國人來說,比12月31日還要重要不少。
跟在阮池身後,宗默早聞到他一身的酒味和煙味。一直來到客廳裡,才開口問道:“阮總,你回家吃年夜飯了嗎?”
阮池蹙眉,不悅地重複:“回家?”
過一會,接著說:“是在外麵吃的年夜飯。”
宗默很少看到阮池說話這麼慢騰騰,甚至有些遲鈍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醉。
“現在回家了。”
阮池說完便離開,宗默不明所以,見他去酒窖拿了酒過來。
“還喝啊阮總?”
“嗯。過年啊。”阮池說。
宗默:……他還以為阮總不過年。
“那,看春晚嗎阮總?”
“嗯,開電視吧。”
宗默打開電視,但家裡安靜,春晚實在太熱鬨,顯得有些奇怪,就把聲音調小,當成背景音樂。
反正也沒人認真看。
阮池倒兩杯酒放茶幾上,又從口袋裡拿出錢包。
雖然現在是信息時代,但霸總肯定得隨身帶錢包,方便隨時隨地把鈔票摔人臉上。
阮池數都沒數,將紅色的鈔票全都抽出來,厚得疊不起,隻能勉強平鋪著握在手裡。
宗默:?他這是要收女票資了?
錢都遞到了眼前他也不敢收,等阮池發話。
“壓歲錢,開不開心?”
宗默:“……壓歲錢?”
“嗯。”
“阮總,我快二十二了。”
“壓著吧。”阮池說,“不然過幾年就不行了。”
宗默:……
“你是不是喝醉了?”
阮池“嗯”一聲,語氣平靜卻異常強硬:“你為什麼不收。”
宗默:“……我收。”
他伸手去接,阮池卻把拿著錢的手收走,說:“先喝酒。”
宗默:?
“阮總你給小朋友發壓歲錢也逼人家喝酒嗎?”
“你是小朋友?”
宗默:……行,他喝。
沒喝幾口就上頭,被迫變主動。怕阮池喝太多酒傷胃,他還搶了好幾次酒杯,結果喝了兩倍。
他對自己的酒量沒什麼自知之明,最後手抖得根本接不住厚厚一遝錢,撒了阮池一身。
他宗默,史上第一有出息金絲雀,居然也有往金主身上撒錢的這一天。
出息!
-
家裡有暖氣,又喝多了酒,阮池早把西裝外套脫掉,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幾顆。
從眼尾到臉頰,到脖子再到鎖骨,紅成一片。
作為背景音樂的春晚早已結束,偌大的客廳裡隻剩玻璃器皿碰撞的聲音,以及阮池的說話聲。
“把錢撿起來。”
宗默:……
聽聽這話,就是把他當寵物!憑著自己高興給他錢,還憑著自己高興讓他撿。
可身體比腦子快,宗默回過神來,已經把地上的錢撿完了。
撿到阮池身邊時,他有些氣不過,高高舉起雙手,然後鬆開。
莫名其妙被兜頭澆了一身鈔票的阮池:“……宗、默?”
“沒、沒拿穩。”
因為雙膝跪在柔軟的沙發上,又高舉雙臂撒錢,宗默一個沒穩住,陡然失重摔到阮池身上。
他勉強支起身子,可沒什麼力氣,大半個人依然壓著他的金主。
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真的好紅,喉結一下一下地動。
嗓子也比腦子快,宗默脫口而出:“阮總,你好澀。”
阮池:?
“阮總你真好看。”
阮池一愣,發現都這樣緊緊貼著好一會兒了,宗默還沒反應。
嘖,真喝醉了啊。
眼前的人籠罩著一層暖融融的光暈,眼睛濕漉漉、水汪汪,兩點黑色的瞳仁宛如在清水中暈開的墨。
“你真可愛。”阮池也回一句。
“……可愛?”宗默疑惑,“你是在誇我嗎阮總?”
“嗯。”
“不可愛!”宗默肅然,一字一句,“我,是大猛1。”
阮池默然片刻,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動作流暢,毫無酒後的滯澀。
“你再說一遍?”
“我是大猛1!”宗默說得更大聲,還指著阮池的鼻尖得寸進尺,“阮總,你,自1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