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召見(修) “姐姐,你……”……(2 / 2)

“崔、崔安寧,是叫你呢吧,你快出去吧?”原本已經準備躺下休息的幾人再次慌亂的聚在了一起。

軍營裡很少能看到女人,她們生活在這裡,免不了被人覬覦,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惡性事件,因此若非必要,她們其實並不想與官兵接觸,甚至說是有些懼怕的。

帳篷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崔安寧不安的握緊了手心,移步帳篷外,那人還在叫著她的名字,而那人身側,出現的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舒衡大人……”看到來人,她神色間的慌亂褪去,一步步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你就是崔安寧?”

那幾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得到她的肯定後才諂媚的看向一側的舒衡,作為大將軍的親衛長,沒有人敢輕易怠慢。

“大人,這就是崔安寧,乃是今日新來的罪奴,您有什麼指示?”

“有些事情要找一下這位姑娘。”舒衡言簡意賅,得到同意後看向崔安寧,“隨我走吧?”

崔安寧惦記著玉墜的事,落後一步跟了上去,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的玉墜確實在將軍那裡,將軍要見你。”一路無言,臨近營中大帳,舒衡回過頭,目光落在她塗滿了黑炭的臉上,忍笑道,“軍中女奴的自保之法用在你的身上其實沒什麼用,以後不必如此了。”

崔安寧不解她話中之意,她關心的是她的玉墜,“既然如此,將軍為何不把玉墜還給我,卻要見我?”

一塊不怎麼值錢的玉墜而已,除了她自己因為某些原因格外珍視之外,她不覺得值得日理萬機的大將軍花費時間來見她。

舒衡默了一下,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將軍一向相信這世上之緣,這玉墜被將軍撿走,想必將軍覺得這也是一道緣分,既要物歸原主,也定是要見你一麵的。”

大帳外有親衛把手森嚴,帳內亮著燈,不論如何,若非大將軍的人馬及時趕到,她或許已經死在了今日,舌尖隱隱作痛,她朝著舒衡行禮道:“多謝大人解惑。”

穿過眾人視線,走入大帳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挺拔的背影,肩寬窄腰體態勻稱,一身玄紫色的衣衫襯得人卓爾不群英姿不凡。

他的身前有著一張極大的地圖,桌案上的卷軸鋪展開來,筆墨紙硯更是擺放整齊,而她的玉墜就在桌子一側。

“崔安寧見過將軍。”如今她乃罪奴之身,妥當的行禮之後便垂眸而立,不敢再隨意亂看。

“崔姓……”半晌,蕭翊從沉思中脫離,沉吟著開口,“丞相崔鈺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父。”

“嗬!”蕭翊似乎早就預料,因此並不見多少驚訝,他似嘲似笑的緩緩開口,“聽聞崔丞相賣官鬻爵,動搖國本,被捕下獄後其親眷發配充軍,沒想到這麼快便到了。”

入耳的聲音低沉卻磁性極為悅耳,然而崔安寧卻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屑。

對於父親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父親縱然對她有些疏離,但從來都是剛正不阿之人,斷然不是能夠做出賣官鬻爵之事的人。

但是朝廷下旨駁斥,父親關入天牢性命堪憂,縱使她再想為父申辨也是無用。

“你似有不滿?”聽著身後傳來一兩聲輕微的呼吸,之後便沒了聲息,蕭翊挑了挑眉再次出聲。

“安寧不敢,隻是我不明白我父自入仕以來門生弟子無數,更是心係民生殫精竭慮,府中更是連年施粥於外,名聲極好,何必賣官鬻爵授人以柄,做這等自掘墳墓之事?”

“你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自然。”崔安寧抬眸朝著男子的背影看了過去,從未聽說父親與武將還有交情,此人語氣雖然涼薄,但似乎意有所指,“蕭將軍認識我父親?”

蕭翊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桌子上的墜子是你的物什?”

“是。”她的視線再次落在玉墜之上,想著先前舒衡所說,她連忙又加了一句,“此物是故人相贈,我自幼隨身攜帶的,雖不值什麼錢,但到底是個念想,還請將軍還給我。”

“你說那是故人相贈?”蕭翊饒有趣味的開口,“不知是什麼樣的故人,竟能讓丞相府大小姐這般念念不忘?”

崔安寧不懂他刨根問底的緣由,但看他定要追問,隻能皺眉道:“已故之人。”

“……”

“咯嘣——”

一聲脆響傳來,崔安寧疑惑的抬頭,看向前方之人輕聲詢問道:“將軍?”

蕭翊的聲音沉了下去,半晌才輕笑開口:“這倒是意外,既如此,玉墜拿去好生安置吧。”

“多謝將軍,安寧告退。”崔安寧不明所以,上前拿了玉墜,看他沒有聲響便朝著門外退去。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遠,蕭翊回過頭,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銳利深邃的冰眸子掃過飄動的帳門,絕美的唇形勾出一抹淺笑,沒有一絲溫度。

手中戒指磋磨成糜粉,足以證明他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