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之後,商容掃視了一下整間屋子,發現承影在胡說,明明就很乾淨嘛。
“你的房間沒動。”
承影突然在身後說:“可以繼續住在那裡。”
“哦...”
商容徑直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承影你在客廳裡等就好了,我先給你弄點吃的東西。”
“嗯。”
承影唇邊又綻出那種似有似無的笑意,走到沙發前坐下:“走之前那個魚不錯,再炒一個。”
“哈哈!”
商容頗為得意地說:“等著!”
要說他彆的本事沒有,燒菜煮飯那可是一流。
從小沒有爹娘,嘴巴又饞,自然練就一身好廚藝。
很快,三菜一湯就上了桌。
承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洗手池邊上,看著商容。
商容趕緊過去,捉住承影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放到水籠頭下麵衝洗。
打上香皂,連指尖都仔細地替他洗乾淨。
商容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又紅了。
剛才摸著爛爪的時候都忍不住會耳根發熱,彆說現在這隻漂漂亮亮的爪子了。
洗好之後,承影坐到桌前,動也不動。
商容一看,明白了,趕緊起身為他盛好米飯。
心裡默默淌下兩行淚,本來還覺得,隻有一隻手受傷,不過產生太大影響。現在看來,還真是一步都離不開。
承影剛動了一筷子,就停下來,說:“魚。”
“...嗯?”
承影又重複了一遍:“魚。”
商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想吃魚...那你就夾唄...”
承影沒說話,隨手夾起一筷子,遞到商容眼前。
商容一看,上麵有刺。
“哦...”
商容起身走回廚房,拿來一個乾淨的小盤子,把承影的那一塊魚肉放在裡麵,反反複複地挑著。
他決定自己有點像幼兒園裡的阿姨。
不同的就是需要照顧的小朋友氣勢很駭人。
商容害怕自己挑不乾淨,被魚刺紮到的承影會立刻扇他幾個大耳刮子,所以格外地細致和小心。
在這期間,承影就一直默默地盯著他看。
竟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第一次被人照顧...”
“...哈?”
商容抬起頭來。
“第一次被人照顧...”承影笑了一下,又說道:“感覺還不錯。”
“那是當然啦。”
商容又低下頭去:“你那麼強,怎麼會需要彆人來照顧?”
“那也不一定。”承影說:“偶爾也想嘗點新鮮。”
商容頓時有了動力。
我挑、我挑、我挑...
整整一頓飯,自己都沒吃什麼,好像一直在為了承影而忙活。
吃完飯之後,給承影洗澡。
商容用一條毛巾圍住自己的下麵,就鑽進浴室,豁出去了。
解開承影的扣子,從肩膀上把衣服褪下來。
承影垂下眼睛看著商容,浴室裡的燈光很暗,商容看不清承影的眼神。
在解開承影褲子的時候,商容手都有點抖了。
他“嗖”地一下跳到承影的身後,兩三下將麵前的人扒光,從背後推進浴缸,然後也不敢多看,迅速扯開一袋洗發液,三兩下就全倒在承影頭上,伸出爪子,一頓瘋狂的抓。
承影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扣住商容的爪子,扯下來,偏過頭,陰森森地看了商容一眼。
商容又被嚇了一跳,隻好輕輕地洗。
承影好像很享受,靠在那裡,到最後竟然慢慢合上眼。
不過,商容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
他感到難為情。
所以,最後商容隻把承影露在水麵外的肩膀和膝蓋洗了一洗,就扯過毛巾,說:“洗好了洗好了!出來出來!快出來!”
承影倒也沒說什麼。
從裡麵站起身來,水珠一串串地往下落。
商容拿過大毛巾蒙住,開始亂擦。
幾下擦好,扯過浴衣,又是“呼”地一下蓋上去,前麵打個死結,終於洗好了。
仔細想一想,好像也沒洗什麼,那到底為什麼要脫衣服呢!
“商容。”
承影走到客廳,甩了甩頭發,頓時飛出一串水珠。
商容隻好又拿出毛巾來,替他擦乾。
“天曉應該已經不在組織了吧?”
“...啊?”
承影一臉溫和,竟突然問出這麼一句嚇了商容一大跳的話來。
“怎麼不在?天天都在啊!”
商容本能地撒著謊。
天曉已經背叛了組織了,如果承影也要去找他的麻煩,那天曉的情況就真的不太妙。
“我今天心情不錯。”承影說:“你最好跟我說實話,彆讓我自己去查。”
商容停下手,看著承影,終於說:“天曉他沒有其他選擇。其實,在天曉離開組織後的第二天,我就從這裡搬出去了。你...你其實也沒有吃太大虧...如果你覺得不高興,就找我...找我好了...”
“你?”
承影百無聊賴地撐著頭:“你的命都是我的,還找你什麼?”
“我...我...”
商容想了半天,想不出。
“算了。”
看商容那一副呆樣,承影終於結束了這個話題:“我就先收著。你的命,天曉這件事,還有以後的什麼零零碎碎,都先攢著,讓我慢慢想,怎麼讓你還...”
商容覺得有點怕。
不過,能拖一天是一天嘛。
過了兩天,望之打來電話。
一出口就是把商容嚇得不輕的一句話。
望之說:“商容,我,那個,我也離開組織了...”
“那你現在在哪裡啊?!”
商容著急地問:“組織有沒有追殺你?”
“還好...”望之說:“現在,大家已經都感覺到不對勁兒了...但是真正逃出來的,就隻有我和海涯,彆人都不想與組織為敵。哦,海涯就在我的旁邊,他說...他說,那個,海涯,我可以說嗎?”
商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海涯大概是在問望之打算說什麼,他忽然這麼來一句,誰知道他想說什麼。
然後望之就隔著話筒,非常大聲地嚷道:“就是,你也離開組織的原因啊!你不是說,繼續留在組織裡,永遠都不可能得知真正死亡的方法嗎?”
海涯應該是覺得無所謂,畢竟人儘皆知。
所以,望之靠近話筒,神神秘秘地對商容說:“海涯呀,是覺得繼續留在組織裡,永遠都不可能得知真正死亡的方法,所以決定和我一起出來,繼續尋找答案!”
“......”
“商容?你怎麼都不驚訝?”
“因為我在你問海涯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啊...”
“商容啊。”
望之又問:“你要不要出來?那些昆蟲裡麵,有一隻特彆厲害,咬死了好幾個看守的人,逃了出來。組織的人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但是海涯說,它出來攻擊人類的時間和地點是有規律的,他可以推測出來那隻昆蟲今晚會在哪裡出現。剛剛海涯問,你要不要一起來狩獵它?”
“要啊要啊!”
商容忙不迭地點頭說:“我最缺乏的就是戰鬥經驗了!...哈哈,海涯真是好人!虧得你們還想著我!”
然後,商容就和望之約定了晚上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喜滋滋地掛斷了電話,和承影請假去了。
承影聽說商容晚上要和同伴一起去打蟲子,倒也沒阻攔。
“打完就回來。”
承影說:“不行就躲起來,給家裡一個電話。”
“嘿嘿...”商容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我們有三個人呢...!不會有問題!承影你困了就可以先睡!不要等我啊!”
承影掃了一眼商容。
過了好幾秒才說:“我當然不會等你。”
“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