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二) 我蕭凰就是衙門(1 / 2)

你是人間不二法 蕭子夜 3080 字 10個月前

扶蘇橋,長安醫館。

這醫館門麵不大,裝置十分素樸。門外懸著一隻葫蘆,兩旁一副對聯,寫道是:但使萬千人莫病,何妨天下我獨貧。

午後時分,正值日光灼熱,人少街閒,卻陡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

朱寶山帶著一眾小廝洶洶趕來,停在扶蘇橋畔。翻身下馬,“砰”地一腳踹開了醫館的大門!

這一腳好不蠻橫,門上的葫蘆都震了下來。朱寶山邁著長靴,踩碎了乾癟的葫蘆,大步邁進醫館。

櫃台前一個方臉白鬢的中年人,便是這醫館的主人、溫苓的父親溫長安了。本來正翻看醫書,卻讓踹門聲駭了一跳,抬頭見朱寶山滿麵陰雲走來,連忙賠笑迎上:“山爺,朱二爺的病可曾……”

正想詢問二公子有否好轉,朱寶山卻抽出一紙藥方,摔在溫長安麵前,喝問道:“這就是你開的好方子?”

溫長安揀起一看,確是今早親筆所寫,驚惑道:“這……這麻黃湯有何不妥?”

朱寶山切齒道:“二爺本來隻是昏睡不醒,用了你這方子,竟滿口胡話,高燒不退。若非換藥及時,險些便遭遇不測!”

不等溫長安辯解,重重一掌拍上櫃台,“你蓄謀毒害朱家二少,居心何在?”

“山爺,您誤會大了啊!”溫長安驚恐道,“這藥不是給您底下人開的嗎,卻怎……給朱二爺服下了?”

他記得今早去朱府看診,可二公子的情況從所未見,切脈也切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推辭說治不了。

可後來,朱寶山私下邀他用飯,又說起哪個小廝染了什麼風寒,煩他給開幾副藥。溫長安沒能治好二公子,本就心下歉疚,於是依言開了一副加味麻黃湯。殊不知這藥一開,已是不知不覺墮入彀中!

“山爺,分明是您告訴我,一個叫福哥兒的家仆染了風寒,讓我……”溫長安急得滿頭是汗。

“是嗎?”朱寶山斜眼一瞥,看向那灰衣小廝,“福哥兒,你幾時得了風寒?”

那名叫福哥兒的小廝麵色紅潤,並無半點病態,回應道:“回山爺,不曾。”

“你……你們……”溫長安又驚又氣,顫抖著手,卻一句話也說不成。

他至今才明白,自己是遭了朱寶山借刀殺人的奸計了!

可麵對朱家一眾虎視眈眈,任他怎麼辯駁,不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思來想去,終是無計可施,不由得心如死灰,急火湧上,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還有什麼話,咱們對簿公堂,上衙門說去罷!”朱寶山一聲喝令,眾小廝上前架起溫長安,便要拖出醫館的大門。

朱家在業城一手遮天,溫長安怎能不知。說甚麼對簿公堂,偌大個衙門,也不過是朱家的後花園而已!

此番一去,不過是昭告業城百姓,他溫長安謀殺朱家二公子。順便往大牢裡一關,直到熬死了方才罷休。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麼辦呢……

“爹爹!”這時溫苓快步趕到,一見父親被人架出醫館,嚇得臉都白了,“你們乾什麼?快放了我爹爹!”

“苓兒,這……這不乾你事。你先去找蕭捕快,等爹回來。”溫長安深知自己是脫不了罪了,萬不能把女兒也牽連進來。

他知道女兒一向戀著蕭凰,平時看捕快雖然沉悶,人還是溫善的。隻盼著自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女兒也能有個依靠,不至流落虎口才好。

朱寶山一見溫苓,眼底閃過一絲黠意。拿出那紙藥方,走上近前,冷著臉道:“你爹謀害朱二爺,也有你的份兒了?”

“什麼謀害?我爹爹決不會做這種事!你……你莫要血口噴人!”溫苓又氣又怕,眼看著朱寶山大步逼近,不由得兩腿發軟,兢兢後退。

她早知朱寶山看自己眼饞,曾派媒人來溫家說姻緣,卻被自己婉拒了。後來還趁父親出門,幾次三番來醫館找她。奈何她性子太烈,終究未能得逞,不禁懷恨在心。

溫苓本以為自己幾次回絕,此事便當作罷了。萬萬想不到朱寶山竟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借故陷害父親,然後再對自己……

一想至此,溫苓滿心苦寒,欲哭無淚。早知如此,還不如應了朱寶山的提親,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