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外星人比你的隊友更靠譜 奎斯認……(1 / 2)

“我覺得沒有不適感,澤拉修斯醫療官。”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新裝上的輔助義體,終於恢複活動能力的奎斯長舒了口氣,“義體神經連接也沒有延遲,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記住,雖然有義體外框架能暫時代替你斷裂的腿骨進行支撐和移動,但在你的腿骨徹底被修複前,我還是要建議你避免非常規的劇烈運動。畢竟,我們船上的資源有限,這個義體隻是基礎型,不具備增強效果。所以如果你想學《列維塔:深叢謎影》裡男主角的操作——那我可能會需要再幫你再做全身義體了。”

“哈,不,我不會的,謝謝你,澤拉修斯醫療官。”感激地用下聲骨發出了幾串喉音,奎斯看著坐在對麵的白甲醫官說,“娜塔阿茲告訴我在這段時間裡,是你幫我管理……”

“請彆這樣,”抬起手掌示意的醫療官上聲骨吹出了一聲好笑的哨音,“叫我‘沃依德’就好,我隻是個一級隨船醫療官,官銜可遠低於你,也隻是做了職責需要我去做的工作。”

“您在妄自菲薄!我的父親跟我說過你,他說你是個……”

“逃兵?”沃依德偏了偏頭,光線在他年長而彙聚了更多金屬礦物的麵部外甲上折射,讓他暗色調的眼睛更為昏暗。

“不不不!他說您是個非常優秀的士兵!如果您當初沒有選擇拒絕出征的話,您至少會是一位將軍,甚至成為‘引路者’。”

“啊,一個引路者?我沒想到塔克提斯那老家夥會那麼抬舉我。你應該聽聽我當年退出時你父親的諧音,那可以把一個連的新兵都嚇哭。”

“呃……”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是他讓我能再次回到船上。我甚至都考慮是不是要去做個雇傭兵了,真是瘋狂,對吧?”察覺到還處於新星期的年輕士兵諧音裡的不知所措,沃依德笑著轉移了話題,並開始起身收拾起有些淩亂的桌麵,“他們都說塔克裡人到了矮星期會出現物欲上升的情況,我看來確實也不能免俗。”

奎斯鬆了口氣:“我認為大家都有想要的東西,這是很正常的。如果這不冒犯,我可以問一下你想要些什麼東西嗎?”

軍銜最低的隨船醫療官隨手整理桌麵的動作頓了一下:“我個人更喜歡等得到這些東西之後再告訴彆人——因為如果最後我沒有成功,那會非常尷尬。”重新用流暢的動作把數據板數據條分門彆類放好,沃依德的上聲骨再次響起了愉悅的哨音,“但有了你帶回來的外星人,我想我或許很快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為什麼?”

“她代表著你——我們小隊,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種族。更不用說根據她隨身攜帶的個人係統裝置來看,她來自一個至少有二級的文明了。”醫療官轉身有些詫異地笑道,“這個成就理所當然地會讓我們全員都得到晉升以及更多的榮譽和獎勵,而你,我的船長,大概率會成為她的‘同行者’而名留青史。以及,大部分的‘同行者’最後都會成為‘引路者’。”

用幾聲清嗓子的咳嗽掩蓋自己快要忍不住的諧音,奎斯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要太激動:“我……不確定我會被選做她的‘同行者’。新文明使者的同行者需要很高的資曆和經驗,我還太年輕。”

“現在看看,是誰在妄自菲薄了?”船醫調侃的喉音令塔克裡小隊長的諧音更加不好意思,“你父親肯定會為你驕傲的,第一次任務就發現一個新文明,誰還敢對他為你入名塔克提斯家指手畫腳?”

“……是的,我希望如此。”彆開視線,奎斯轉移了話題,“說到這個,宋律——那個外星人,她沒事吧?”

“噢,這是她的名字?‘宋律’?真是奇怪的名字。她現在應該沒事了,雖然需要很多能量去分析她的身體構成並生成修補元素,但急救艙目前已經穩定好她的狀況了。”年長的塔克裡若有所指地用上聲骨吹出了一聲略帶責備的笛音,“儘管如此,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治療她這種身體數據未有全麵詳細記錄分析的種族需要耗費飛船大量能量,而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救援會到來,所以如果可能,你的傷還是自己承擔更加劃算一些——治療我們塔克裡人不需要太多能量。”

“好的,我記住……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醫療室後方的急救艙區傳出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趕忙衝進艙區的塔克裡小隊長看著挨個被烈焰填充的急救艙也驚住了,被關在下一個要燒起來的急救艙裡的外星人拚命敲打艙門呼救的叫嚷叫醒。不顧身後船醫的阻攔,他快速在解除了宋律的膠囊艙的鎖定後把她拖了出來。然而被驚魂甫定的二人注視的膠囊艙卻沒有如其他的急救艙一樣充滿火焰,隻是靜靜地敞開在空氣中。

“我剛想告訴你,那是基礎的消殺措施。”站在他們身後的船醫有些無奈地開口,“當然,在艙內有人時,是不會啟用的。”

情急之下沒掌握好義體的輸出功率,直接後倒在地上的奎斯抱著瑟瑟發抖的軟綿綿星人咬牙切齒:“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用那麼原始的方式進行消殺了……?!”

“自從梭巡者號迫降到這個星球,失去可預見的計劃能源補給,又耗費了一半的儲備能源在搶救這名外星人上之後,塔克提斯船長。”合成的聲音從右上方的牆壁傳來,因為船損意外被融進船體裡的修克斯用平靜無波的語調道,“澤拉修斯醫療官讓我和塔讚輪機員將燃氣線路修改重連。該方式已節省70%的消殺所需能源。”

“赫羅斯————!!”縮在他懷裡的外星人尖叫著指著被困在牆上的修克斯,“赫羅斯————!!‘逃爬’!‘逃趴’!!”

“不不,冷靜點,宋律,他是一個修克斯,是我的隊員,不是赫羅斯,沒事的。”

“以及,你想說的詞應該是‘逃跑’,種族未知的外星人。”

“你的話對現狀沒有任何幫助價值,靜音,梭巡-89677。”用一個銳利的哨音強調了自己的態度,好奇地俯下上身的沃依德看著情緒在塔克裡船長幼稚的下聲骨咕噥裡得到穩定的外星人,下聲骨滾動著發出了一連串試探的鼓音,“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這個聰明的外星人能明白我們的語言到什麼程度……哦。”

“Wa!Dui bu qi dui bu qi!Wo yi wei ni shi wo ren shi de yi ge,e,ren?Wo bu shi gu yi bao ni de!Dui bu qi!”

好奇地注視著突然鬆手嘰裡呱啦一通並後退縮到控製台下的宋律,沃依德直起身後退了一步:“是我嚇到她了嗎?”

“我……我不知道,讓我問問她。宋律?他也是我的隊友,他是沃依德,沃依德·澤拉修斯,是他治好了我們。你不需要……”奎斯試探著向在地上後退的外星人伸出手掌,卻見對方向更遠的位置縮了縮、並將雙手捂在突然發紅的臉上,遂迅速收回了手,“這是她的警戒模式。”

“我以為你們的關係很好?”

“我也以為……我是說,她之前對我表現得很友善。但她現在看起來就像不認識我一樣。”

“啊,”隨船醫療官下聲骨忽然發出了一聲若有所悟的低鳴,“你的麵紋,奎斯。”

在仙女座聯合安理會的共同治理下的社會有一條默認的規矩:當你準備要和其他種族的人見麵或處於多種族聚集區時,你應該在麵部或身體其他顯眼部位畫上本人登記在案的麵紋,方便其他種族的人辨識。一般情況下,麵紋可以由本人決定並隨時申請更改,但對已經入名到一個家族裡的塔克裡人來說,他就會使用該家族的麵紋作為自己的麵紋登記並持續使用。

這次任務本應是一個單物種任務,唯一的非塔克裡種族隻是隨船修克斯——眾所周知,修克斯作為寄生種族,其自我意識一直難以界定,比起生物,他們更接近人造機械。所以奎斯在遇到這個軟綿綿星人前和其他船員一樣,都沒有費工夫在麵甲上塗麵紋,直到現在。

“你是說她現在反而認不出我了嗎?”沒想到畫了麵紋反而起到反效果的奎斯震驚而無助地看向整個小隊裡最年長的矮星期塔克裡人。

後者隻是遺憾用下聲骨擊出幾個愛莫能助的促音:“或許是這樣的,畢竟對於不同種族的人來說,外種族的容貌難以辨認很正常,更何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塔克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