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為了你的外星朋友犧牲多少 塔讚……(1 / 2)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我想想,她在那裡和其他地方也有一點毛毛,但是你不能說,也不能表現得對它有太多關注,就算它不小心被你的骨板夾住了也不行,否則她就會捂臉哭著縮成一團。”掰著手指細數著與軟綿綿外星人親密接觸的注意事項,塔讚對娜塔阿茲“是不是你表現出討厭毛毛了”的靈魂質問予以嘶嘶的反駁,“胡說!她這種程度的毛毛剛剛好!我喜歡!”

“哦,是嗎?這回你不跟你姐姐抱怨之後要從骨板裡摳卡進去的毛毛了?”菲爾緹竊笑著揶揄。

“她是妹妹!而且這次隻是不小心夾到又沒留在裡麵!!我檢查過了!!”奎斯氣得上聲骨直吹哨,“還有娜塔你怎麼什麼都跟她說!!——我隻跟你說過這事彆想甩鍋!!”

【“奎斯呼叫梭巡者號,做好急救艙準備並開啟所有監測防禦係統!小隊即將在十五奈分內返回,有一個負傷者!”】

緊急通訊打斷了三人組在營地摸魚的美好時光,讓他們從各自靠坐的物資箱上蹦起,一邊手忙腳亂地做著準備,一邊猜測倒下的是誰、又是惹到了哪種凶狠的本土生物。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被達蒂安背回來一路送進搶救艙的會是他們唯一的軍醫,而需要開啟所有監測防禦係統去抵禦的是最少一個連的赫羅斯。

“隊長,請求發言。”聽完奎斯對目前基本情況的簡短報告,塔讚的諧音充滿了不安,“我們可以逃跑嗎?”

“首先,梭巡者號目前嚴重受損,不具備起飛能力。其次,這個星球很快就要到寒星季,哪怕我們拋下梭巡者號,在極端低溫下光靠取暖柱和護甲內置的能量也撐不到三個星循環。”

“事實上,”達蒂安補充,“如果進入寒星季,梭巡者號剩下的能源也很難讓我們撐過三十個星循環。如果在這之前,我們沒找到庇護所或者得到救援……”

聽不下去的娜塔阿茲忍不住插口道:“那如果我們躲去之前找到你的那個大坑的隧道裡呢?那裡隻要有了適當的保溫措施應該可以堅持的比較久。”

“那裡是赫羅斯下線並發送信號的位置,他們會第一時間派小分隊搜尋隧道。”達蒂安代替隊長給出了回答,“再加上那裡麵盤踞著休眠狀態中的達魯斯巨型蟒蚣——不是幼崽,是成年體,應該是之前我處理的幼崽母體。這也是為什麼本應該進入深度休眠的莫森蜘蝠會襲擊塔克提斯和宋律:它們的巢穴被外來物種霸占,無法進入休眠狀態。如果我們選那裡作為庇護所,需要處理的可能不隻是一群莫森蜘蝠,還有一條被吵醒的達魯斯巨型蟒蚣了。”

“那個達魯斯巨型蟒蚣有多大?”菲爾緹說,“我們可以除掉它嗎?就像你殺掉它的幼崽那樣?”

“因為擔心放出無人機進行具體測量會乾擾到它的休眠,所以具體身長未知,但其體量應該超出梭巡者號的大小。貿然進攻,它或許會比赫羅斯更早消滅我們。”

“我知道,我們這次任務原本隻是非著陸式的巡邏,並不包含與赫羅斯的直接交戰。”看著士氣低迷諧音萎靡的隊員,塔克裡小隊長歎了口氣,但下一秒,他的聲音和兩道副聲一起強硬起來,“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忘了,我們是塔克裡軍人!我們種族在過去曾將赫羅斯驅逐到仙女座邊境,從這群機械暴君手下保護了仙女座所有種族,現在我們可以再一次做到!無論結局如何,我們的奏旋都將加入塔克裡的史詩!不要忘記自己的驕傲,不要忘記自己的誓言,我們是塔克裡族照耀在仙女座邊境啟明星,我們將為仙女座的和平抗爭到最後一刻!”

“我們都會死,如果我們真的和那群赫羅斯交戰。”

奎斯沉默地看著背手立正站在自己麵前的達蒂安,暗自慶幸她選擇在船長室單獨和他說這句話,而不是當著其他隊員的麵:“二等哨兵達蒂安,我必須警告你,這樣會擾亂軍心的話必須……”

“這是個很簡單的事實。梭巡者號不具備高火力,它隻是個基礎巡邏艦。而我們這支隊伍五個士兵,隻有2個真正麵對過威克提姆族和赫羅斯。”

“我見過!——一次。”用尷尬的笛音掩飾自己的失態,奎斯背在身後的手爪抓緊自己另一側的手腕,“儘管勝算渺茫,但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事實上,並不是。”達蒂安的兩個聲骨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還有第二個選項:把那個外星人交出去。”

奎斯的聲骨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了激烈的嘶鳴,但主聲道還是強行保持著勉強的平靜:“你是說我們要不戰而降嗎,二等哨兵達蒂安?”

“報告指揮官塔克提斯,我是說我們放棄這個新物種外星人宋律,將她安置在發出信號的赫羅斯附近。”達蒂安直視著發出危險低吼的年輕塔克裡人,“根據醫療官所說,它們發出的軍等一級指令是不惜代價帶回這個被打上記號的新物種外星人,而不是搜索並殲滅附近的敵對組織。所以如果它們一開始就找到了目標,它們便不會進行搜查,也不會發現我們,更不會與我們發起衝突。”

“那宋律呢?”奎斯問。

達蒂安沒有說話,但沉默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那麼,這就不是一個選擇:我們不能把她就這麼交給那群被光者唾棄的廢鐵,絕對不行。它從來不是一個選擇,曾經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而我以船長和塔克裡指揮官的身份禁止你對其他船員散布這種會動搖軍心的言論,否則我會按照戰時最嚴格的方式處置這種……有辱塔克裡軍人榮耀和法則的行為。”微微昂起下頜,奎斯的三個聲部的發音都趨於平穩,但任何一個塔克裡人都能聽出他的兩個副聲中代表極端威脅的重複旋律,“現在,如果除了這些你沒有彆的事情想說的話,你可以走了。”

“事實上,”突然間,這位總是保持諧音沉默的哨兵忽然發出了一陣奎斯聽過的最輕柔最愉快的雙聲輕笑,“我確實有彆的事情想說,有關如何對付那些赫羅斯的事。你願意聽聽嗎?”

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態度弄得有點迷糊,奎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尷尬地收斂起代表敵意的諧音:“隻要不是叫我們用宋律做誘餌冒險之類的,那麼回答總會是‘是的’,當然。”

“彆擔心,我不會的。”代表安撫的輕笑再次從她的上下聲骨裡一起傳出,達蒂安說,“隻要你堅持你的立場,我就會一直幫你,塔克提斯。”

“噢,呃,謝謝……?”有些不知所措地哼哼了一下,塔克裡小隊長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在隊裡廣為傳播的流言,“如果這會讓你不舒服,你可以不回答,但……我聽說你原來在戰時和一個威克提姆的敵軍……?”

“是的。”達蒂安的回答意外地爽快,“我愛她,直到現在。但我不會因此對那些成為赫羅斯機械奴隸的威克提姆有什麼顧慮,如果這是你真正想問的。”

其實真的隻是好奇心上頭八卦一下的塔克裡年輕人此時在對方坦率又嚴肅的自白裡也不好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了,隻能故作深沉地點點頭:“那就好。那麼,有關你之前說的對付赫羅斯的策略?”

……

第七次假裝不經意地經過醫療室門口,還是沒見到裡麵趴在急救艙邊的宋律有出來的意思,塔讚和第八次假裝經過的菲爾緹一起歎了口氣,不得不頂著娜塔阿茲在內線裡的催促轟炸走向了醫療區後方的急救艙區。

“嗨,宋律,所以,”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塔讚拖著椅子坐在了憂心忡忡地看著膠囊裡閉著眼睛的沃依德的軟綿綿外星人身邊,“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等轉頭看向他的軟綿綿外星人用自己不熟練的塔克裡語說什麼,嵌合在牆上的梭巡-89677便用合成的機械音開口:“彙報:正如之前發布在船員通知裡‘澤拉修斯醫療官身體情況報告 第二版’裡所說,目前他的身體沒有不可逆轉的神經損傷,隻是需要在艙內靜養。截至塔讚輪機員發問時,澤拉修斯醫療官身體情況至今未需更新。”

認真點著頭,宋律雖然基本沒聽懂梭巡在說什麼,但他說那麼多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伸手指了指牆上的修克斯:“梭巡,對。”

“是的,我知道。”代替用副聲抱怨著這個隨船修克斯亂插嘴的塔讚,也拖著一張圓凳坐到宋律左邊的菲爾緹說,“但是我真的很擔心……”

轉頭看向發出低沉虛弱的笛音的菲爾緹,宋律忍不住伸手試著碰了碰她抓著膝蓋的爪背,沒有感覺回看向她的菲爾緹發出任何拒絕信號,她才大膽地將整個手掌都蓋了上去:“Mei shi de,沃依德,好,將會,ta hui mei shi de.”